只是唯一的問題就在她罷了。
“你有沒有別的心思旁人未必知道,誰會篡位難道還能寫在臉上?”安寧極力想要勸阻他,其實是想保他一命,可在沈穆看來,卻不過都是為了荀域罷了。
“小安寧,沒有哪個皇帝做事會師出無名,我規規矩矩的,他還能存心害我不成,把我害了,西涼還有什么人可用,你不了解我們陛下,更不了解我們那兒的朝局,若是擔心我我心領了,若是為了旁的什么,也不必白費口舌。”
“我不會算命,我只知伴君如伴虎,赫連晏是出了名的難纏,你在他手下當差,以后的日子未必好過,他對北國虎視眈眈,一心想要把從前獻出的城池奪回去,你若日后為他出征,贏了自然揚名立萬,可萬一他鳥盡弓藏,你又能如何呢?”w5x.RG
一句話便把沈穆逗笑了,男人回頭使勁揉著她的頭,險些把發髻都弄散了,“原來真是關心我。”
“我方才說的,是你贏了,你怎么不想你還有可能輸呢,馬革裹尸,什么都剩不下,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勸勸赫連晏,與其每日想著如何打仗,還不如好好發展發展商貿,跟鄰國和和睦睦的,倒也能落得個美名,百姓安居樂業不好么?何況他現在的那些小心思,是路人皆知,連我都看得出,北國的天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我們背靠南國,還會怕跟你們打仗?”
今時不同往日,若這一仗真的打起來,死的一定不會是韓昭了。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小安寧,其實我也不是很想打這一仗。”
抬眼看了看他,安寧心里重燃起點點希望,可惜又很快被他給澆滅了。
“如果荀域愿意把那幾座城送回來,別說他現在病著,就是他一直病著,我也可以保證我們陛下不會出兵。”唇角揚起,沈穆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不然的話,就算他日后好了,也逃不過這一劫。”
“沈穆!”
頭也不回地走了,男人背對著她擺了擺手,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小安寧,我是看在你放我走的份上,等人情還清了,我城也要,人也要。”
“我呸。”安寧低聲啐了一口,無奈地嘆氣,什么城也要人也要,依著荀域的脾氣,城也好人也好,他連根毛兒都不會給赫連晏。
從前西涼不過是趁著康家剛被除去,荀域毫無防備罷了,而今時移世易,再想占便宜,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安寧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入了宮門。
厲雨沒跟著她回來,秦王也不在,她怕暴露身份,只能把荀境的令牌遞出去,讓守門的侍衛把凌風叫出來,說是秦王有事尋他。
待凌風成功把她帶進長信殿,安寧顧不上洗臉更衣,便囑咐他道,“著人送消息去蜀地。”
“告訴我那個二姐,就說荀域已經知道當初是她派人來劫迎親車隊的,現下西涼的使臣來訪,把該說的都說了,想要以此事換取西涼與北國的和平。”
“我顧念姐妹之情,以德報怨,先把消息遞給她,讓她自己看著辦。”
“記住了,不管她推誰出來抵命,我要活的。”
凌風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是主子既然交代了,那他照做就是了。
安寧按照從前的時間估摸著,蜀王現在估計是快不行了,她要搶在這節骨眼兒上折騰折騰戚安樂,等到那個替罪的過來,簽字畫押寫明罪狀,她便要拿著這東西送到西涼去。
找赫連晏,要沈穆。
不管沈穆有沒有替她向赫連晏隱瞞荀域的病情,她都要留下后手,若是天下人都知道西涼的使臣曾經劫掠過北國的和親隊伍,最后還失敗了,看他們還有什么臉面出兵。
這樣才能給荀域多爭取些時間。
“原來不論誰做了蜀國的王后,都能助我一臂之力,哈。”接過阿暖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把臉,看著對方一臉疑惑的樣子,安寧總算安下心來。
外邊兒荀境正被幾個壯漢抬著,往秦王府的方向走,男人四腳朝天,張牙舞爪地掙扎著,嘴里不停地喊道,“甄若扶,老子回去就休妻!你這個潑婦!”
“王爺怎能這樣對我.....”女子跟在后面邊說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婦人喪夫了,這是送棺槨的隊伍,“來人,把王爺的嘴給堵上,家丑不可外揚。”
她說三個里只能活兩個。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寧退到一邊,故意不跟他一起走,嘴里咕噥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虎賁將軍回來了。”沈穆見安寧的注意力被吸引,知道她不會喊出聲來,索性松開了手,“這甄王妃有人撐腰了,所以愈發跋扈。”
“她這是作死。”康家和沈家前車之鑒,她有幸沒有嫁入后宮,竟還不知足,虎賁將軍雖是愛女,卻也忠誠至極,若知道她這樣給荀境難堪,一定會生氣的。
“我們要的也不多,何況我現在沒有趁人之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怎么,你仗著自家外援多,了不起么?”沈穆存心提醒她,叫她知道此刻她還欠著自己人情。
訕訕閉了嘴,安寧一路都悶悶不樂,她說服不了沈穆,可越是這樣,她心里的愧疚就越多。
自己自然是不希望沈穆死的,可若只能選兩個,那選項里肯定沒有他。
這樣一想,心里就有了幾分愧意。
若是他能揚名立萬,再交了兵權與她平淡一生,那此生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鳥盡弓藏,就坐享富貴,我又沒有別的心思,大不了把兵權交出去保命就是了。”沈穆說得輕松,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功名利祿。
人活一世,揚名立萬自然是好的,但懂得功成身退更重要。
“放屁!”安寧恨不得抬腳去踹他,可是想起來他武功那么好,自己別沒踹動她,再摔著了。
憤憤走在了他前面,沒兩步就被人拉了回來,沈穆將她扯進一條小巷子,未等安寧出聲就堵住了她的嘴。
“怎么,你也會算命了?”沈穆勾勾唇角,只是因為站在陰影里,所以笑意不明顯。
安寧又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南柯方才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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