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聞言,微微一愣,但一想到那黃蕊兒平日里的做派,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她只是去教訓了你們的丫環,并未對你們做些什么,必定是你們幾個的丫環哪里得罪她了。”
王來娣一聽,瞬間不肯了:“娘,您怎么向著那賤......那黃蕊兒說話?”
王夫人輕瞥了她一眼:“怎么,娘說的不對?”
王來娣瞬間啞了聲。
這時,王迎娣緩緩的開了口:
“娘,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那黃蕊兒這般行事,分明是沒有把四妹她們幾個放在眼里。
此事鬧的動靜不小,府中的丫環小廝們也大多知曉了。要是聽之任之,豈不是助長了黃蕊兒的威風,落了四妹她們的面子?”
王盼娣附和道:“娘,大姐說的在理。就怕到時候從下人們的嘴里傳出‘府里的小姐地位不如姨娘’這樣的荒唐話,這不就是間接的諷刺您沒有管理后院的能力嗎?”
王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王迎娣與王盼娣一眼,道:“那依你們看,我該如何懲治那黃蕊兒?”
王迎娣與王盼娣對視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王來娣道:
“就該當眾狠狠的打她二十板子,然后在柴房關上三日,每日只給她三個難以下咽的窩窩頭填肚子,最后再放她出來,這事就算過去了。”
王夫人淡淡的瞥了王來娣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其余二人:“你們也是這般想的?”
王迎娣輕輕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如此雖是狠狠的懲戒了黃蕊兒,卻也是落了爹的面子。”
王盼娣道:“我們也不為難她,只要她交出貼身丫環藍兒,我們就既往不咎。”
王來娣當即脫口而出:“那怎么成?難道她對我們做的那些事,就這么算了?”
王夫人從中聽出了點什么,緊緊的盯著王來娣:“黃蕊兒對你們做了什么?”
王來娣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頓時驚慌的捂住了嘴巴,求助的看向王迎娣。
王夫人的視線也跟著落在王迎娣的臉上:“迎娣,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迎娣心中暗罵了一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迎著王夫人那迫人的視線,她只能硬著頭皮把王來娣幾人昨日去找黃蕊兒麻煩一事和盤托出。
話落,王夫人頓時厲喝一聲:“胡鬧!你們簡直就是胡鬧!咳咳......咳咳......”
氣急攻心,王夫人陡然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三人面上一慌,王盼娣瞬間起身一手輕拍著王夫人的后背,一手輕撫著她的胸口,頭也不抬道了一句:“快些倒杯熱水!”
王迎娣狠狠的瞪了王來娣一眼。
王來娣自知是自己惹出的事,只能理虧的前去外間倒水。
直至王夫人喝了熱水,緩下了呼吸,三人心中提起的大石總算了落了地。
王盼娣道:“娘,您別動氣,要是氣壞了身子,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王迎娣附和了一句:“是啊娘,也不是四妹她們無理取鬧,故意去找那黃蕊兒的麻煩。實在是那黃蕊兒太過可疑了,四妹她們也是想為天賜討一個公道,這才會......”
王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三人一眼,打斷了王迎娣的話語:
“結果呢,你們討回這個公道了嗎?在你們回府的那一日,我是怎么叮囑你們的?不要去招惹黃姨娘,不要去招惹黃姨娘,你們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王來娣有些不服氣:“娘,您當時那話說的,就跟怕了那黃蕊兒似的。我們是府中正經的小姐,難道還比不過那才進門不久的一個小小的姨娘嗎?”
王夫人淡淡道:“結果呢,你們討到什么好了嗎?”
頓了頓,她又語重心長道:
“我當時那樣說,是為了你們好,是怕你們吃了她的虧。那黃蕊兒性子潑辣的很,偏生你們的爹如今就好這一口。
平日里她對你們的爹都是一言不合就大聲嚷嚷,一個不高興就甩臉子。對于你們,她更加是不會給面子了。”
王來娣搖晃著王夫人的手臂撒嬌道:“娘,我們沒有聽您的話,是我們的不對。可是那黃蕊兒也太過分了些,如今我的后背還隱隱作痛呢。”
王夫人頓時有些心疼了:“還痛著呢?可讓大夫看過了?”
王來娣看了眼王盼娣,道:“六姐替我們看過了,沒什么大礙,養個幾日就好了。”
王夫人頓時放下了心:“那就好。”
王來娣卻不想就此作罷:“娘,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姐妹幾個被那黃蕊兒欺負嗎?您不管管嗎?”
王夫人看了看王迎娣和王盼娣,道:“你們二人也是這個意思?”
二人對視一眼,而后猶豫著點了點頭。
王夫人擺了擺手:“娘曉得了,這事我會看著辦的,你們就先回去吧。對了,去把子柔給我叫進來。”
三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是,娘。”
而后起身離開了房間,沒有絲毫的留戀。
直至聽到三人出了房門的聲音,王夫人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兒女都是父母的債。罷了罷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年了,能替她們做主的機會也不多了。”
這一刻,阮葉蓁心中突然覺得王夫人有些可憐:
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這樣沒了。三個親生的女兒對她亦是不甚關心,滿心只想著自己......
見著林子柔,王夫人面上才露出些許的笑意,輕輕拍了拍床沿:“子柔,來我跟前坐著,陪我說說話。”
林子柔俯身一禮:“是,夫人。”
此刻,阮葉蓁突然明白了王夫人為何會這般喜歡林子柔了。
只是......
阮葉蓁心中對王夫人的憐憫更甚:林子柔這般細心照料臥病在床的王夫人,怕也是動機不純的。
不對!
阮葉蓁腦中靈光一閃,不解的視線頓時落在了王夫人的臉上:如王夫人這般,當真看不透林子柔的小心思嗎?
待林子柔在床沿坐下,王夫人輕輕拉過她的柔荑:“子柔啊,還是你好。要是你是我的女兒,那該多好。”
林子柔笑道:“說句逾矩的話,在子柔的心里,早就把您當成自己的母親了。”№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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