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瀾輕瞥了阮葉蓁一眼,眼中的意思分外明確:這還用得著你提醒?
阮葉蓁頓時鼓著一張臉,重重的哼了一聲,撇過臉去不再看謝瑾瀾那張惹她生氣的臉。
來到涼亭,謝瑾瀾也不客氣,直接一撩衣擺坐在了石凳上。
林雪兒見此,扭著腰肢行至謝瑾瀾身側,素手輕輕拾起托盤上的茶杯置于謝瑾瀾面前,而后提起茶壺,親自為謝瑾瀾斟了一杯熱茶。
把茶壺輕輕放回原位后,她緩緩行至謝瑾瀾的對面落座,笑著抬手示意:“大人,請!”
謝瑾瀾輕輕摩挲著杯沿,見林雪兒面前空空如也,笑問了一句:“雪姨娘不喝?”
林雪兒面色如常:“自然是要的。”話落,就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而后雙手交疊握著茶杯,朝謝瑾瀾示意:“大人,請!”
而后微垂著眼簾,緩緩飲下杯中的茶水。
謝瑾瀾微一挑眉,緊接著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在外人看來,他的確是喝下了杯中的茶水。可實際上,他只是借著抬手的動作,眼疾手快的把茶水倒入了袖中。
只有站在他身邊的阮葉蓁才瞧見了他的小動作。
秋衣雖是比不上冬衣厚重,但比之單薄的夏裳,卻是厚實了許多。
因此只要不仔細打量,并不能看出謝瑾瀾袖中的異樣。
直至謝瑾瀾把空了的茶杯放回石桌,林雪兒才緩緩的放下茶杯。
輕瞥了一眼身側的綠水,得到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后,林雪兒心中的大石瞬間落了下來,看向謝瑾瀾之時,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真實:“謝大人,多謝您的賞臉。”
不待謝瑾瀾有何反應,綠水突然躬身捂著肚子,皺著眉頭叫喚了一聲:“哎呦!”
林雪兒關切的目光頓時落在她的身上:“綠水,你這是怎么了?”
綠水柳眉緊蹙痛苦道:“姨娘,奴婢怕是吃壞了肚子,要去一趟茅房了。”
不待林雪兒說些什么,綠水緊接著道:“不行了不行了,姨娘,綠水先行告退了。”
匆匆的朝謝瑾瀾行了一禮,而后捂著肚子快速的離開了。
直至綠水的背影遠去,林雪兒才收回視線,面色微紅的看著謝瑾瀾:“謝大人,讓您見笑了。”
謝瑾瀾卻只是道:“如此,本官可是能離開了?”
林雪兒神情微微僵硬了一瞬,卻又很快恢復如常:“這是自然。”
在謝瑾瀾起身之際,林雪兒也隨之站起了身,不著痕跡的移了移腳步。
待謝瑾瀾經過她的身側,她好似崴腳了一般,嘴里痛呼一聲:“哎呦!”隨即整個人朝謝瑾瀾身上倒去。
豈料謝瑾瀾早就有所防備,眼疾手快的一個側身。只見林雪兒‘噗通’一聲,直接撲倒在地。
一旁瞧著的阮葉蓁下意識的閉了下眼。這聲音,她聽著都覺得疼。再次睜眼,她就看到林雪兒倒在地上揉著腰肢,頗為幽怨的看著謝瑾瀾。
把視線移到謝瑾瀾臉上,只見他絲毫不為所動:“雪姨娘可要小心些,差點就要撞到本官了。虧得本官反應快。”
林雪兒幾乎要被謝瑾瀾氣吐血了,面上卻強撐著一抹笑意:“是雪兒的不是,雪兒下回一定注意。”
謝瑾瀾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雪姨娘知道就好。本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竟是完全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眼見謝瑾瀾即將步出涼亭,林雪兒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大人可有覺得身體不適?”
謝瑾瀾腳步一頓,側臉看向地上的林雪兒,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與其這般關心本官,雪姨娘不若看看自己是否身體不適吧。”
眼見著謝瑾瀾走遠,林雪兒咬牙從地上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荷花池,不過瞬息,她眼中的猶疑之色立時化為一抹堅定。
但見她快速的沖出了涼亭,‘噗通’一聲跳入了荷花池內!行動間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當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身體有何異樣!她自己在茶壺里下的春藥,難道她自己會不清楚嗎?
原本她想著,她與謝瑾瀾一同飲下有問題的茶水。二人成就好事后,謝瑾瀾就算是對她有所懷疑,她亦是可以裝無辜為自己辯解,聲稱是被人陷害的。
她如何都想不通,謝瑾瀾分明也飲下了茶水,為何會毫無異樣......
聽著身后傳來的落水聲,謝瑾瀾腳步卻并未有絲毫的停頓。
倒是阮葉蓁回頭看了一眼,見林雪兒好似會鳧水的模樣,她也就不再理會了。
仔細想了想林雪兒今日的一番行徑,她大致也能猜出對方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心中不由得感嘆:這林雪兒當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竟是連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再次見到謝瑾瀾的身影,墨硯不由得驚訝了:“大人您這么快就回來了?”
謝瑾瀾調侃道:“不過片刻未見,墨硯這是想本官了?”
墨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是啊,大人您可真是了解墨硯,不枉墨硯對您一片真心。”
謝瑾瀾輕輕敲了下墨硯的腦袋:“好了,不與你說笑了。本官先回屋了。沒有本官的吩咐,不得讓任何人進屋打擾。”
墨硯笑瞇瞇的應下。
入了主臥,關上房門,行至窗邊的書案前坐下,謝瑾瀾一邊研墨,同時漫不經心的問道:“此去聽風院有何收獲?”
阮葉蓁神色微斂:“依我之見,或許此案與王員外府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
說著,她就把王夫人與林子柔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謝瑾瀾從阮葉蓁口中提取出重要的信息,而后提筆記錄在案。待阮葉蓁敘說完畢,他又寫下了李大牛今日所提供的有用信息。
把眼前這張墨跡還未干透的宣紙放置一旁,謝瑾瀾又另起一張紙,在其間寫下了此案的諸多線索。
匕首......迷藥......勒痕......
放下手中的毛筆,謝瑾瀾又取出先前妥善放置抽屜中的那幾張宣紙。隨即盯著眼前的幾張宣紙陷入了沉思。
阮葉蓁也湊近看了看,只是她無論怎么看,都不能從中得到什么不一樣的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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