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死者還去看了街頭賣藝之人的雜耍,十分爽快的給了他們兩錠十兩銀子。
幾個時辰之后,她徑自走進了一家生意不錯的酒肆,叫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三斤牛肉以及一些下酒菜。
約莫亥初時分,她好似喝醉了酒,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么,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酒肆。
但她卻不是去往風間客棧,反而是往與之相反的雁中山的方向而去......
謝瑾瀾、陸任嘉及唐安羽三人聞言,俱是斂眉不語。
如若不是發現死者頭上的那枚銀針,此番調查結果,只會讓他們更加肯定死者是意外身亡的。
謝瑾瀾食指輕點著茶幾,腦中思緒翻飛。
兇手究竟是暗中跟隨著死者前往雁中山,而后將其殺害。還是早已在雁中山準備好一切,就等死者自投羅網,這一切都尚未可知。
倘若是前者,只能說明兇手早已暗中跟隨死者多次,死者去往僻靜的雁中山,恰好給了對方行兇的機會。
如若是這般的話,只要調查死者近幾日出現的地方,可有行為怪異之人出現,或許可以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如若是后者的話......
只能說明死者與兇手或許是舊識,倒是有些棘手了。
片刻后,陸任嘉看向謝瑾瀾:
“謝大人,你曾說過死者與兇手極有可能相識,死者應當會是本地人。本官卻是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
謝瑾瀾做聆聽狀:“愿聞其詳。”
陸任嘉道:“或許,此番就是死者初到本地。兇手是在別處與死者結了怨。死者生前如此高調行事,這才讓兇手認出了她的身份,從而對其痛下殺手。”
謝瑾瀾聞言,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陸大人所言甚是有理。”
頓了頓后,他又接著道:“只是如今,我們難以從動機方面入手調查可疑之人。因此,死者與兇手是在何處結怨的,死者是否是異鄉之客,反倒是不太重要了。”
陸任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本官為官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等連死者身份都不甚清楚的案子。”
謝瑾瀾看向已然在唐安羽身側入座的江華明,道:“江捕頭,不知你走訪之時,可曾打聽過百姓們對死者的印象如何?”
江華明卻是先把視線移到陸任嘉的身上,在接到他肯定的眼神之后,這才道:
“與死者有過交集的百姓對其印象基本一致,都說死者雖然看著冷冷的不愛說話,但脾氣卻很好。”
謝瑾瀾微一頷首,電光火石之間,卻是陡然想到一個問題,雙眸一凜:
“江捕頭,你可有去湘湘館調查詢問過?”
江華明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正色道:“自然!”
謝瑾瀾又問:“那老鴇,還有那些與死者接觸過的姑娘,都未曾發現死者的女兒身?”
此言一出,大廳突的一靜。眾人皆是想到了問題所在。
是啊,在青樓這等風月場所,里頭的老鴇和姑娘哪個不是閱人無數?
一個兩個看不出來就算了,難不成所有人都未曾發現死者的不對勁?
尤其是老鴇,她調教過的姑娘不勝枚舉,應當是最能看出死者女兒身身份之人......
唐安羽雙唇緊抿,折扇輕輕敲擊著掌心。突的,掌心一握折扇,視線在廳內幾人身上一掃,隨即落在了陸任嘉的身上:
“或許,我們一直都弄錯了一件事。”
待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才緩緩道來:
“為什么死者生前和死后,就一定是同一人呢?并無人見過死者身前與死后的模樣不是嗎?”
此話聽著雖是有些怪異,但在場幾人俱是心神一震。
陸任嘉緩了緩神后,道:“你的意思是說,幾日前來雙桂縣的那人是兇手,那幾日對方也是在故意曝光自己?”
唐安羽笑著點了點頭:“不錯,如此一來,就能夠解釋對方為何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謝瑾瀾卻提出了質疑:“可是,兇手為何要故意曝光自己?無聲無息的殺掉死者,對他來說不是更容易脫身嗎?”
江華明附和道:“我同意謝大人的說法。還有一點就是,兇手究竟是男是女?”
唐安羽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尷尬的用折扇戳了戳自個兒的臉頰后,道:“如此,是卑職思慮不周了。”
謝瑾瀾微一搖頭,笑道:
“唐仵作所言也不無道理。能讓湘湘館的老鴇都不能識破死者的女兒身,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死者的偽裝功夫已經登峰造極,二是去往湘湘館的本就是一位男子。本官更傾向于后者。如此一來,兇手極大可能是一名男子。”
陸任嘉若有所思:“如若真是這般的話,那只能說明兇手籌謀已久,此案怕是有些棘手了。”
謝瑾瀾眉頭一挑:“陸大人此言,可是想到了什么?”
陸任嘉微一頷首,眉心緊蹙:“謝大人可曾想過,兇手為何要把死者偽裝成他自己的模樣?”
謝瑾瀾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陸大人的意思是說,兇手在殺害死者之后,并未離開雙桂縣,而是以死者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如若當真如此的話,那兇手的確是籌謀已久。”
江華明重重一錘身側的茶幾,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此人也太過囂張了!這是在故意挑釁官府嗎?”
謝瑾瀾斂眉道:“本官猜測,或許死者就是兇手前幾日接觸過的百姓之一。”
陸任嘉道:“不錯,兇手必然要先觀察死者近日的言行,這才好更好的偽裝。”
江華明卻是有些不解:“可是,兇手要如何偽裝成死者的模樣?就算是易容之術,也不能改變兇手的身形。難不成死者與兇手本就身形相差無幾?”
謝瑾瀾道:“江捕頭亦是習武之人,可曾聽說過縮骨功?”
江華明瞬間瞳孔一縮,卻依舊有所疑慮:“可這縮骨功并非人人皆可練成,此功夫對人體的骨骼有十分嚴格的要求。能練此功者,皆是千里挑一。”
唐安羽插嘴道:“或許兇手就是這難得的奇才。”
江華明輕瞥了他一眼,卻并未出言反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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