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瀾不可置否:“那不知,馮掌柜有何高見?”
馮安歌道:“高見不敢當,只是謝公子可否稍等半月?待那批斗篷完工后,再做決定?”
謝瑾瀾語帶些許玩味:“就如馮掌柜先前所言,如若那些斗篷的樣式恰恰是我討厭的,那我豈不是白等這半月?”
馮安歌大方一笑:
“如若謝公子愿意等這半月,要是到時有你看中的斗篷,我只收你成本價。如若沒有,屆時公子無論是定制還是買成品,均可享受八折優惠。
我知謝公子并不在意這些許銀錢。只是屆時謝公子要是滿意了,即刻就能擁有可心的斗篷。如若未有看上的,不過是多等半月而已,謝公子以為如何?”
謝瑾瀾眼瞼微垂,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不語。
馮安歌也不著急,好似篤定對方一定會答應一般,悠哉悠哉的品茗著杯中茶水。
百無聊賴中,阮葉蓁開始打量起了雅間的布置。
突的,她被一副畫卷吸引了目光。
那副畫懸掛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畫卷微微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畫卷并無破損,干凈整潔。可見畫的主人十分愛護此畫。
畫中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穿一襲灰黑色的粗衣。少年緊抿雙唇,眸光中透出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成熟與穩重。
這人是誰?與馮安歌又是何種關系?
此時,謝瑾瀾抬眸深深的看了馮安歌一眼,嘴角微勾:“既然馮掌柜如此有誠意,謝某要是還不領情,豈不是太過無理?”
馮安歌展顏一笑:“謝公子是個聰明人。不知謝公子現住何處?”
謝瑾瀾道:“如若那批斗篷完工,馮掌柜可去風間客棧尋我。”
馮安歌笑著應下。
謝瑾瀾眼一瞥,就見阮葉蓁在一副畫卷前蹙眉深思,不由得起身靠近。
待看清畫卷上的內容后,他似乎只是好奇一問:“馮掌柜,不知這畫中人是?”
馮安歌眼中劃過一絲幽光,隨即笑道:“他是我小時候的一個玩伴,不過他七年前外出求學,至今未歸。”
謝瑾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似不經意一問:“不知馮掌柜可與哪位醫術高明的大夫相熟?”
馮安歌不解:“謝公子為何會有此一問?”
謝瑾瀾微一搖頭,視線落在自己受傷的左手上,道:“無它,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馮安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了然一笑:
“我自小身子骨就好,倒是不曾與鎮上的大夫有多少交集。不過都說百草堂的劉大夫醫術高明,醫者仁心,謝公子大可以去尋他。”
謝瑾瀾自是一番道謝。二人客套了幾句后,謝瑾瀾就起身告辭了。
大門處,看著謝瑾瀾主仆二人逐漸遠去的身影,馮安歌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收,瞇了瞇眼。
不過一息,一道短促而又幾不可聞的輕笑聲從她口中傳出,隨即轉身回了柜臺。
待謝瑾瀾到了縣衙大廳之后,陸任嘉、唐安羽、江華明三人不知何時皆已聚集在此。
見到他的身影,陸任嘉頓時笑道:“謝大人來的正好,我們正要開始討論案情呢。”
隨著謝瑾瀾的入座,江華明開始講述他調查的結果。
因著面具人出現在人前時,總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之外,身上無一處皮膚是裸露在外的。
因此,江華明倒是沒多少收獲。不過,也并非是毫無所獲的。
據好幾個百姓所言,面具人的身上,總是帶了一股淡淡的藥味。
唐安羽手上搖著的折扇一頓,道:
“死者死亡當日,身上酒味甚濃,倒是不曾聞到其他的味道。
時至今日,就算酒味消散許多,死者身上的衣物沾染上了不少酒漬,就算衣物原本當真有藥味,怕也是無法辨別。
況,死者身上的衣物本就是面具人所有。因此,死者與面具人是否為同一人,無法從此處辨別。”
謝瑾瀾眉心微蹙,好似是在回憶什么:“本官依稀記得,面具人留在客棧的衣物,好似帶了亦有若有似無的藥味。”
陸任嘉聞言,頓時朝大廳外高聲一喊:“來人!”
不過瞬息,一捕快就出現在大廳內。
陸任嘉吩咐道:“速速把死者的衣物取來!”
待衣物被呈上來后,唐安羽有些迫不及待的解開了包裹。
湊近鼻子逐一仔細聞了聞,而后捏了捏鼻子,緩了緩嗅覺,這才道:
“誠如謝大人所言,死者的衣物上確有藥味,只是極其清淡,如若不刻意湊近仔細去聞,應當是發現不了。
但如若穿在人的身上,人體的溫度會使這味道稍稍濃郁一些。或許這就是百姓們能聞到藥味的原因。”
唐安羽的鼻子是出了名的靈敏,陸任嘉與江華明對他此刻的判斷深信不疑。
陸任嘉神情一肅:“如若不是故意在衣物上熏上此味,那這人必定是與藥物打交道多年,這才會在衣物上留下藥味。”
唐安羽頓時笑了:“誰人會故意在衣物上熏上藥味?”
謝瑾瀾微一頷首:“唐仵作所言有理。常年與藥物打交道之人,要么就是從醫多年的醫者,要么就是常年離不開藥物的病患。”
江華明道:“面具人入住風間客棧的那幾日,并不曾親自或者讓旁人煎過藥。”
陸任嘉道:“如此說來,面具人應當是一名頗有經驗的大夫了。”
謝瑾瀾若有所思:“果真如此的話,那死者與面具人,就絕對不可能會是同一人。”
唐安羽三人聞言一愣,還是陸任嘉最先反應過來:“不錯,死者雙手光滑細膩,這不是一個常年與藥物打交道的大夫能夠擁有的雙手。”
唐安羽沉吟片刻后,道:
“如若兇手此刻正代替著死者的身份活著,那無論他的真實性別是男是女,如今他一定是以女子的面貌示人。
而符合死者身上所有條件的女子,怕是只有同豐鋪的掌柜,馮安歌了。”
因著每日都要與那些綾羅綢緞打交道,馮安歌特別注意保養自己的雙手。一些常去同豐鋪的夫人小姐們還會請教她是如何保養的。
謝瑾瀾卻是搖了搖頭:“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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