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面上頓時就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小的十歲那年就來品香居當學徒了,算算時間,差不多有**年了。前幾日掌柜的還說我干活認真,要給我漲工錢呢。”
墨硯適時的夸贊幾句,隨即幾步來到小二跟前,視線在大堂眾人身上轉了一圈,而后靠近小二悄聲道:“小二哥,我跟你打聽一件事。”
小二不解:“啥事?”
墨硯拉著他往墻角退了退,低聲道:“你可知道一個名叫白思和的男子?”
小二回憶片刻,不確定道:“白思和?你說的是五年前失蹤的那個人嗎?”
墨硯連連點頭:“正是那人。”
小二道:“可那白思和五年前就失蹤了。你打聽他做什么?”
墨硯道:“我聽說了,白思和是在被縣里的一個鄉紳擄去之后沒幾日,就失蹤了。你說這”
小二趕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四下望了望,見無人注意到他們二人,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墨硯不解道:“小二哥,你這是做什么?”
小二緊張兮兮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方才那話你可千萬別亂說,小心麻煩找上門了!”
墨硯面上頓時一驚:“小二哥這話怎么說?”
小二頓時有些為難了,欲言又止:“這”
墨硯悄悄的把一錠十兩銀子往小二手里一塞,笑道:“小二哥,你就跟我說說唄。”
小二捏了捏手中的銀子,而后眼疾手快的往懷里一塞,頗是有些神秘的低聲道:“這個算是我們雙桂縣公開的秘密了。”
那鄉紳名喚張陵,幾個月前剛過了三十歲的生辰。
他是十年前來的雙桂縣,據說是來養病的。
但實際的原因卻是他在京城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怕被人報復,這才裝病躲到了此地。
他來時眾多仆人前呼后擁,又在此地花重金購買了宅院,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瀟灑了。后來還成了這里的鄉紳。
一般人如若有著龍陽之癖,大多數都是藏著掖著的。可他倒好,竟是明目張膽的在后院養男寵。
而且他這人心眼小的跟針尖似的,但凡是在背后說過他不是的人,一旦被他發現,他二話不說,直接讓人砍斷那人的一根手指
墨硯頓覺有些難以置信:“縣令大人就不管管?”
小二搖了搖頭,道:
“縣令大人哪里敢管啊?前頭那位縣令大人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現在這位縣令陸大人倒是不錯,會在事后安撫補償受害人。”
墨硯道:“這張陵什么來頭啊?”
小二道:“聽說,他的父親是戶部尚書侍郎。你說,這官比咱們橋州的知府大人還要高,誰敢得罪啊?”
墨硯了然的點了點頭,又問:“你說,那白思和的失蹤會不會跟他有關?”
卻是不想,小二竟是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那倒是不會。”
墨硯奇道:“這話又是怎么說的?”
小二道:“那張陵雖然仗著他爹的身份橫行霸道,但也是個敢作敢當的。”
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墨硯就打發小二離開了。
回到謝瑾瀾身后,墨硯低聲道:“公子可還記得張陵此人?”
謝瑾瀾手上的筷子一頓,道:“他是何人?”
墨硯道:“公子可還記得十年前,在街上用言語調戲您的那名男子?”
雖然當時他才八歲,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可這事卻絕對不會忘記。
謝瑾瀾眼中閃過一縷幽光,輕‘呵’了一聲,道:“他啊。怎么,當年擄走白思和的鄉紳,就是張陵?”
墨硯微一頷首:“就算人的姓名會有相同,但加上戶部尚書侍郎之子這個身份,的確就是他無疑了。”
謝瑾瀾嗤笑了一聲,道:“當年聽說他是回鄉養病去了,原來是換了個地方作威作福了。”
當年在京城,十歲的謝瑾瀾在街上偶遇張陵。張陵見其長得唇紅齒白,長大之后必定會是一個俊俏的美男子,當下就動了歪心思。
只是他也知道在天子腳下,隨便扔塊石頭砸的都極有可能是個權貴。
因此他在探聽到謝瑾瀾的父親并非什么王孫貴族,亦無官職之后,這才放心的出言調戲,甚至打算把他抓回府中。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被謝瑾瀾與墨硯主仆二人逃脫。更是沒想到,這一個邪念,會讓他遭受后來那些難以忍受的責罰。
謝文彥聽聞竟是有人欲把謝瑾瀾當成男寵之后,當即大發雷霆。
他雖然無官無職,卻是與許多官員都有所往來。只是在那些人面前稍稍露些口風,他們自會幫這個忙。
于是在某一日的朝堂之上,眾多官員聯名上書,狀告戶部尚書侍郎之子仗勢欺人,為非作歹。
于是戶部尚書侍郎因為教子不嚴被罰俸三年,禁足三月。而張陵,重打三十大板后關進天牢,一年后才能刑滿釋放。
只是在幾日之后,身在牢中的張陵就發起了高燒。張侍郎在御書房外跪上整整一天一夜,半數家產上交國庫之后,當今圣上這才恩準放了張陵。
張陵養病養了月余,之后就離開了京城,對外宣稱是回鄉靜養了
墨硯道:“公子,您接下來打算如何?”
謝瑾瀾放下筷子,從懷里拿出一塊帕子輕輕拭了拭嘴角,起身之際把帕子往墨硯懷里一扔:“先去百草堂。”
在柜臺前忙活的黃記一甫一看到謝瑾瀾,立馬就停下手中的活計,笑著迎了上去:“見過謝大人!”
謝瑾瀾輕‘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本官不想暴露身份,你不必多禮,喚我謝公子即可。”
黃記一表示明白,隨即把謝瑾瀾二人帶到了劉大夫的跟前,道:“師父,謝公子來了。”
劉大夫抬頭看了一眼,示意謝瑾瀾坐下后,讓黃記一去準備傷藥,包扎所需的紗布,以及其他所需物品。
把了把謝瑾瀾的脈,劉大夫收回手后,眼中露出幾分笑意:
“謝公子這傷口恢復的很好。此次換藥之后,再過三日就是最后一次換藥了。”
謝瑾瀾笑道:“多謝劉大夫。”
劉大夫隨意的擺了擺手:“這沒什么可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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