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總結了一下,八成是因為她的那張臉,與晉陽郡主的幾乎一模一樣,這頭傻狼傻傻分不清楚!
雪融嗚嗚兩聲表示抗議,隨后一雙黑亮的眸子,閃爍著興奮,搖著大尾巴,朝著畫卷而去。
它叼起畫軸,叉扒著腿往前走,隨著畫卷展開,刺啦一聲,雪融一只尖利的爪子踩在畫紙上,畫紙應聲撕扯了好大一個口子。
雪融低頭看了一眼,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耳朵耷拉下來,復又抬頭看了看楚思。
楚思覺得定然是她屁股太疼了,都疼出幻覺了,她怎么在雪融的眼中看出了“可憐巴巴”四個字。
楚思接過畫像,贊賞般摸了摸雪融的大腦袋,道,“真聰明!”
雪融是一只極其通人性的狼,據師父說是遺傳自它的父親雪風。
聽到楚思的夸贊,雪融本來耷拉著的耳朵豎了起來,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舔楚思的手。
楚思:“……”
這真的不是一只狗嗎?
只有狗才會搖尾巴,外加舔人吧?
雪融你身為一條狼的節操呢?
雪融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搖著尾巴,人家就是喜歡小主人嘛,小主人香香軟軟的,去歲它可是足足在她床前守了二個月之久呢!
楚思也不理它,拿著畫卷好一番看。
展開畫軸才看清,是一個婆子模樣之人穿著樸素的衣衫,手中拿著荷包交給了小混混。
婆子衣著普通,看樣是并非是王府內的,刻意被放大的手中荷包也不是王府中慣用打賞下人的。
衛國公世子給她這幅畫想說明什么呢?
說明確實有人賄賂小混混,但是那人不是王府之人嗎?
恰在此時,浣紗拿著一個新枕頭進了屋。
剛一繞過屏風,就見一個毛茸茸的雪白背影坐在楚思床前,驚得她嗷的一嗓子叫了出聲。
比嘴還快的是手中的枕頭。
只見浣紗手中的繡花枕頭,直直的奔著雪融而去。
雪融被驚叫聲嚇得背脊一哆嗦,又聞耳邊呼嘯而來的風聲,急忙向一旁竄去。
一雙狼眸中寫滿疑惑,什么玩意兒?嚇死小爺了!
轉過身來,映入狼眸的是一個少女,她渾身的倒毛都豎起來了,而后直奔屏風處的浣紗而去。
浣紗下意識的想跑,但是不爭氣的雙腿,似是被釘了釘子般,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雪融向她撲來。
雪融呲著牙,狼眸中閃爍著興奮,這種興奮與見到楚思之時的興奮截然不同。
見到楚思之時是開心的興奮,此刻是看到獵物的興奮。
眼見一團白影撲面而來,浣紗大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她這怕是會被咬死吧?她不怕死,就怕死的沒價值,怕死了之后沒有人向她那樣護著楚思。
恰在此時,一聲女子纖細的尖叫響徹整個望歸苑。
“啊!”
“啊!啊!啊!”
驚得浣紗腿一軟,雙臂抱頭,猛的蹲了下來。
她不會承認她是被這聲尖叫嚇得腿軟,只覺得是自己機敏。
雪融自浣紗頭頂越過,矯健的身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銀弧,卻在落地的一瞬間,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小主人怎么也咋咋呼呼的了?嚇死本狼了!
再一回頭,適才用來砸雪融的繡花枕頭,正悠哉悠哉的躺在楚思的屁股上。
浣紗:“……”
她不是故意的啊……
雪融:“……”
它也不是故意的!
浣紗忙不得的爬起來,就差沒手腳并用了,跑到楚思身旁,將枕頭拿開。
她搓著手掌,有些不敢碰楚思,無措的站在一旁。
“郡……郡主,您沒事吧?”
楚思趴在畫卷上,沒有抬頭,但是顫抖的雙肩,說明了她有多痛。
院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丫鬟婆子焦急的問話聲,“郡主您怎么了?”
楚思咬著牙,生若蚊子哼吩咐道,“攔住她們……”
若是被這群人看到浣紗用枕頭砸到她了,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浣紗怕都是活罪難逃。
雪融得了令,縱身一躍,站在了門口,戴罪立功的機會這么快就到了。
一群的丫鬟婆子,剛打了簾子,就看見一直高大的雪狼,站在門口。
驚得她們嗷嗷叫的更沖,慌亂不已。
雪融呲著牙,作勢要撲,嚇得一群丫鬟婆子轉身就跑。
跌跌撞撞間張家婆子踩了李家媳婦的腳,李家媳婦又撲到了吳家婆子,好不熱鬧。
楚思一臉的黑線,看著邀功般望著她的雪融,嘴角不住的扯。
她只讓攔住,沒讓它嚇唬人啊。
再一看雪融眸中興奮的小火苗,似是在說小主人你看我厲害不?
楚思只得無語望天。
浣紗囁嚅著嘴角,良久才憋出一句話,“讓奴婢看看,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楚思咬著牙,恨恨的道,“都還沒來的及愈合,哪里談得上裂開!”
這下浣紗更手足無措了,連解釋都磕磕巴巴的,“郡主……,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
“奴婢當時沒想到是雪融,就看見有這么一頭狼,生怕傷到郡主……”
話還沒說完,一旁悠哉悠哉的看著她的雪融低低的嗚嗚兩聲,似是在警告。
浣紗扯著嘴角,不敢說下去,雪融還是這么不通情達理,看見她就沒有好臉色。
浣紗虛弱道,“先看看傷口。”
浣紗低低的應了聲,扒開楚思的屁股看了看道,“血印出來了,奴婢幫您換藥。”
楚思咬著牙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雪融聞到血腥味,本能的立直了身子,一雙狼眸,思思的盯著楚思裹滿紗布的小屁屁。
浣紗一臉的黑線側身擋住了雪融的視線。
雪融雖然是一頭狼,但是一頭公狼,看不得!
雪融沖著浣紗低吼兩聲,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隨后用毛茸茸的大腦袋去拱楚思的手。
楚思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屁股上的傷口著實有些疼,她不自覺的手中抓了一把,猛的一用力。
雪融幽怨的叫聲傳來,猛的躲開了。
楚思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抓了雪融的毛發了,再看那一手白毛,和雪融幽怨的眼神,她訕訕的安慰自己,春天掉毛,她沒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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