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薛氏的無理要求,安然有些慌亂,手足無措地推脫:“母親,這件事情不是女兒說了算的,我剛進門,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孟家還是我婆婆掌家,我什么都做不得主。”
“這為丈夫張羅納妾,乃是好事,彰顯的,是你的大度賢惠!能令你丈夫和婆婆對你刮目相看!你婆婆,是巴不得孟府人丁興旺,你夫君,更是愿意坐享齊人之福。你這樣做,不正好做進了他們的心坎里?這才是為*子者,應有的風度風范!
孟家乃是高門大戶,孟經綸納妾只是遲早的事情。與其你等著他抬一個野心勃勃,或者心腸狠毒的女人進府,與你搶奪這正室的位置,倒是還不如,就將自家妹妹接過去,結個娣婚,姐妹二人相互幫襯,固寵固權,和和美美的,多好。
唉,就是委屈了紫蕪,好生生一個千金小姐,原本應該是堂堂正正的孟家少夫人,非要委屈了自己的身價為妾。但是誰讓你是她姐呢?”
一番話振振有詞,強詞奪理,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夏安然心被氣得直哆嗦,偏生嘴拙,就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句子來。
“這件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妥當,三妹其實值得更好的人家。”
“誰說不是呢!”薛氏附和著道:“這件事情誰都在勸,偏生紫蕪那個死丫頭就是鐵了心了,還為此與安生鬧了別扭,差點動了家伙。”
安然唯一牽掛的,就是自己這個妹妹,聞言就不禁嚇了一跳:“安生怎么了?”
“現在暫時是沒有什么的,就是她與紫蕪兩人不對付,若是都守在我的跟前,難免就有爭吵磕絆,水火不容。所以,母親想著,早點將她們兩人其中一個打發出去,府里就清凈了。你說,是先嫁安生呢?還是紫蕪?”
“安生?許給哪戶人家了?”安然立即迫不及待地追問,滿臉關切。
薛氏了然一笑:“暫時還沒有定下。最近倒是有幾戶過來給紫蕪說親的,條件都是個頂個的好,母親也有中意的人家,可是紫蕪偏生就是不愿意。所以母親想著呢,若是紫蕪的終身大事定下來,就在這幾戶好人家里給安生好好挑揀挑揀。可若是紫蕪沒有著落,那安生的親事,可就不好說了。”
薛氏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明顯帶著赤、裸裸的要挾意味。若是安然能夠答應將紫蕪接進孟家做妾室,那么安生的后半生,她會給尋一戶妥帖的好人家,絕對不會委屈安生。可若是安然不同意,那么,安生的婚事可就一言難盡了。
安然氣得直發抖,這哪里是一個母親能說得出口的話,可是偏生薛氏說了,還說得理所當然。
她一直以來,在夏府里忍氣吞聲,討好薛氏,為了什么?還不就是為了將來自己與安生的婚事,薛氏能夠收斂了那些惡毒的心思,不添堵,不使壞,給姐妹二人都能尋一戶稱心如意的人家嗎?
如今自己在安生的幫襯下,已經脫離了苦海,可安生的婚事還仍舊在薛氏手心里攥著,她以此來要挾安然,安然除了義憤填膺,什么辦法也沒有。
父親偏聽偏信,他是如論如何都不能相信薛氏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的,更遑論是替安生做主了。更何況,薛氏那都是背后使壞,給安生挑揀的人家誰知道是人是鬼呢?
薛氏一直暗地里拿眼打量安然,她的全部心思自然盡收眼底。冷哼一聲道:“安生這個丫頭為了你能嫁進孟家,那可是煞費苦心吶。若非是你舅母錢氏四處炫耀,我還竟然不知道,安生這妮子竟然背后跟我使了小心眼兒。這筆賬,母親還沒有跟她徹底地清算呢。”
安然陡然就是一驚:“不,母親,所有事情都是安然做的,主意也是安然出的,跟安生沒有絲毫關系。”
薛氏緩緩地揉著太陽穴:“你呀,還是這樣袒護她。我是你們兩人的母親,你們兩人是怎樣的脾性,我還能不知道嗎?你一向遵規守矩,是難的的好孩子。就是這個安生不讓人省心,老是闖禍。每次你都把所有的罪過攬在自己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慣著她。
這一次,她的禍事可闖大了,毀了紫蕪一輩子的幸福。紫蕪不依不饒,非要找安生算賬,被我好歹攔住了,可是,我也不能一直時時刻刻地看住她不是?這府里一大攤子的事情也要我忙乎,分身乏術啊!”
安然勉強咽下喉尖的酸澀,咬牙道:“女兒愿意幫紫蕪向著孟家提一聲,可是,孟家是否愿意,就不是女兒所能左右的了。”
薛氏仰起臉,得意一笑:“這世間哪里有說不通的路,就看你是不是誠心說合了。”
“畢竟我和經綸剛剛新婚燕爾,如今提納妾之事有些操之過急,也好說不好聽,落了咱夏家的顏面不是?”
薛氏微微一笑,志得意滿:“這紫蕪在家里,跟安生兩人總是掐架,讓我不省心。不如便這樣,你回府的時候,便帶著紫蕪一同回去。就說是剛剛嫁到孟家,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悶,沒個說話的,讓紫蕪過去跟你做個伴。萬一兩人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呢?”
安然將手緊緊地握起,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里,那鉆心的疼痛令她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怎么?不愿意?”
安然緩緩地搖搖頭,牽強地扯扯唇角:“愿意,愿意。”
“那就好!”薛氏心滿意足地笑笑:“這才是當姐姐的,既成全了你三妹心意,又周全了你二妹安生。以后呢,你也要拿出這做長姐的風范來,寬宏大度,顧全大局,不能耍小性子,更不能不顧慮自己姐妹的感受,過于自私自利,自己倒是好過了,就不怕害了自己最親的人?你說,母親說的話在理兒不?”
安然有苦難言,可是又不敢跟薛氏頂嘴,只能自己將一肚子苦水往心里咽。
這禍事是安生為了自己招惹來的,若是自己委曲求全,能給安生換來一樁好姻緣,那也是值了。
薛氏瞬間眉開眼笑,拽住安然的手:“都說家和萬事興,等你將來做了母親,當了家,就知道做母親有多么不容易......”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間腳步匆匆,安生問連婆子:“聽說母親身子不適,阿姐都回來了,是嗎?”
連婆子攔住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正跟大小姐在屋子里說話呢,二小姐晚些時候再過來請安吧。”
薛氏意味深長地沖著安然笑笑:“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相信你心里也有個譜吧?”
安然緊咬著下唇點點頭。
薛氏方才揚聲道:“是安生過來了嗎?進來吧。”
話音剛落,安生便亟不可待地撩簾走了進來,環顧屋子里一周,安然已經起身,強笑著叫了一聲:“安生。”
安生沖著薛氏福福身子,然后才轉身向著安然:“阿姐可好?”
安然低垂下頭,使勁將眼底的委屈遮掩下去,方才抬頭微微一笑:“姐姐自然一切都好,就是擔心你。”
薛氏“呵呵”一笑:“正想差人喚你過來,見見你阿姐呢。我說吩咐廚房好生整治一桌席面,你們姐妹們也熱鬧熱鬧。可是你阿姐非要說府里事忙,不愿意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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