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嬤嬤眼睛里閃過悲傷,聲音更是悲切。
哭道:“是奴婢的女兒茉兒,去攔了侯爺的馬,以死相求侯爺救夫人一命。后來侯爺來了蘭苑,回去和岳氏說,他永遠不會扶正妾室為妻,要想大少爺當世子,除非記名在夫人名下。岳氏才將蘭苑的人手撤回去,有花楹她們悉心照顧,夫人才能活這么久。”
蕭遙的喉嚨一緊,哽咽道:“多謝茉兒姐姐,多謝苗嬤嬤。”
苗嬤嬤擦干眼淚,勉強笑道:“茉兒嫁那個男人,看岳氏踩我們蘭苑,就對茉兒百般刁難。茉兒這樣一去,也是少受點罪。”
“苗嬤嬤,你放心,茉兒姐姐的仇我來報。等這次我接祖母和母親進京,你們就跟著一起去。”
蕭遙的話,讓苗嬤嬤驚喜萬分:“回京城?太好了!我們可以回京城了!那男人狼心狗肺,將來一定不得好死,少爺別臟了您的手。”
“苗嬤嬤,你放心,我回來了,一切有我。你暫且好好養著,我先回去了。”
“少爺慢走,奴婢一定盡快調理好身子。”
蕭遙滿心憤懣,回到康寧院,正好魏嬤嬤在向福靈郡主,稟報鎏英院的消息。
“老夫人,那邊傳來消息說,侯爺打了岳氏一巴掌,還把她軟禁在院子里。家里的事都交給大少夫人她們打理,說是會送她去庵堂。”
福靈郡主半信半疑,覺得不可能。
疑惑道:“蕭靖怎么突然下狠手了,他不是要一輩子寵著那個女人嗎?為的什么?”
魏嬤嬤歡天喜地的笑道:“聽說是為了少爺,侯爺怪岳氏沒有給少爺打掃院子,丟了侯府的臉。”
“是嗎?依我看,父親怕是為了保全岳氏,怕她沖撞了明珠郡主,死無葬身之地。”
蕭遙如今一想到,原本溫婉嫻靜優雅的母親,如今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就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祖母,母親重病,你怎么也不告訴我?”
福靈郡主無奈一笑,低頭道:“告訴你又如何?你原來不過是個舉人,既沒有什么功名,又沒有什么助力。回來之后,大不了就是連你也困在這里。”
說著,福靈郡主慈愛一笑:“如今,你有了皇上的圣寵,還有六皇子的看中,又高中狀元,你父親自然不會慢待于你。”
“可是,母親的身體。”
蕭遙心如刀割,子欲養而親不在,母親的身體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
福靈郡主勸慰道:“遙兒,這都是命。不如你趁你母親還在,定下一樁婚事,也好做沖喜。”
“祖母,定下婚事?”
蕭遙有點呆滯,茫然他看向福靈郡主。
福靈郡主笑看著他道:“遙兒有沒有什么心上人?如果沒有的話,北安郡王府的晴怡還不錯。”
蕭遙心中閃過顧芳華的影子,搖頭道:“祖母,我想先建功立業,至于成家,我想找個合眼緣的人過一世。”
“傻孩子,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成了家之后,你就沒有后顧之憂,更能報效大周,為皇上盡忠。既然要找個合眼緣的,那總要見一面,才知道合不合眼緣。”
福靈郡主原本考慮的是顧芳華,可聽說六皇子喜歡顧芳華,就徹底打消這個念頭,一心想撮合蕭遙娶燕晴怡。
蕭遙拒絕道:“不用了,祖母。”
“為什么?難道你記掛著京城的哪家閨秀?是哪家哪戶告訴祖母,祖母為你想辦法。”
福靈郡主其實也考慮過京城的閨秀,只是如今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都沒有娶妻。京城稍微好點的閨秀,都待價而沽,不是那么合適。
蕭遙苦笑道:“祖母,真沒有。我現在無心想這些,如今五皇子和明珠郡主暫且住在這里,終歸不方便。明日,還是先搬回修葺過的總督府吧?”
“也好,這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只是當眾讓人看看,岳氏如何跋扈,薄待嫡子。你如今想如何?”
福靈郡主可以感覺到,向來清和的孫子,如今心里壓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祖母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和父親說幾句話而已。夜深了,祖母先歇息,我去見過父親,就回去休息。”
蕭遙說完之后,轉身離開。那筆挺的背,讓福靈郡主驕傲的紅了眼睛,慢慢笑了起來。
這邊顧芳華剛沐浴更衣完,今兒一直消失不見的鐘桃嬌回來了。她先灌了壺茶,這才坐在桌子旁吃果子。
“嬌嬌,讓你一塊下來,你偏要去聯絡舊人,如何?”
鐘桃嬌又啃了塊糕點,這才正色道:“明珠,這威遠侯雖然家事處理得不好,不過在軍營里,卻賞罰分明,很受軍士愛戴。”
“嗯,外祖母說過,如今鎮守三大關的將領,都是對大周最忠誠的勇士。”
大周疆域遼闊,其實四面皆有強敵,一旦玉門關、山海關、雁門關,有一重門戶失守,對大周都是災難。
正是有他們在邊關鎮守,才有大周內地的繁華。
鐘桃嬌點頭道:“威遠侯真是個好的,將山海關打理得猶如鐵桶。不過沈州的其他事務,大部分都由北安郡王打理,兩人一文一武,配合十分默契。”
“這樣就好,我看威遠侯于內宅,簡直是一塌糊涂,多怕他領兵也是如此。”
顧芳華接過丹竹捧過來的銀耳羹,淡淡舀了一勺。
鐘桃嬌打量了一下屋子,疑惑道:“這里太簡陋了,不會是蕭遙的屋子吧?也忒可憐。”
“噗!”
顧芳華差點一口銀耳羹噴出來,嗆到眼淚橫流:“這就可憐?你是沒有看見更可憐的,明兒白日我帶你去看看,蕭遙的院子荒廢成什么樣,你才知道什么是可憐。”
“比這里還差?”
鐘桃嬌有點不敢相信,顧芳華笑道:“真的,據說兩年都沒有人打理,荒草叢生,我今兒看了,大門上全是蛛網。”
“這也太過分了!蕭遙好歹也是威遠侯的兒子,怎么如此虧待?威遠侯竟然不知道嗎?還是縱容?”
顧芳華笑道:“不知道也好,縱容也罷,都是威遠侯的家事。除非岳氏伸手,我才好宰了她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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