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和陳夫人準備相送,上官婉卻笑道:“大人和夫人便不必相送了,我今日前來也是一身常服,一身男子裝扮,陳府想必是有司晏闕的眼線的,他們不一定認識我,不過若是二位出來相送,怕是要傳到司晏闕的耳朵里了。”
陳夫人又拉著上官婉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司卿大人,年輕輕輕倒是思慮周全的,我和我家老爺,倒是一把老骨頭了,反而還沒大人你心細。”
上官溫言道:“夫人過獎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夜色迷茫,她騎著馬走在會府邸的路上,又到了昨夜和李重睿路過的街頭,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還在原地吆喝,她想起昨夜李重睿的許諾,心中泛起甜來。
不過府邸中來了不速之客,上官婉剛踏進府邸,伺候的婢女便來通告,一進正廳,卻發現瓊安坐在座上,東看看西看看。上官婉撫額,不過還是依禮行禮,福身道:“下官參見瓊安公主。”
瓊安嘟著嘴把她扶起來,嘴里嘟囔著:“上官,你許久未進宮了,自從上次那司晏闕說出求娶嫡親公主,你來勸告我之后,我便再也沒能見到你,不過那司晏闕倒是也許久沒進宮鬧騰了。”
上官刮了一下瓊安的鼻尖:“我說,你怎么跑出來了,小心陛下又發現你偷跑出宮,狠狠的教訓你一番。”
瓊安抱著上官的手臂撒嬌說:“你不進宮,我都快悶死了,還說什么母皇會發現我,我最近日日去未央宮求母皇放我出宮來找你,母皇被我磨的不耐煩,才答應了下來的。”
上官笑笑,讓她坐下:“那你可是公主,千金之軀,來我這兒可不比皇宮,況且我如今得日日去錦宣司,你留在我的府邸不怕煩悶嗎?”
瓊安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才說道:“那我便和你去錦宣司好了,也好看看你日常是如何在錦宣司替母皇辦事的。”
上官無奈。
瓊安纏人的很,非要和上官睡在一起,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上官打開窗戶,微風吹進來,司晏闕如今卻是按兵不動,怕是在看女皇和錦宣司有什么動作。只是陳躍燃被關在錦宣司,司晏闕拿捏不定主意罷了。希望程銳瀟今日去司晏闕哪里,能有所獲。
第二日,去錦宣司的路上,瓊安非要鬧著騎馬,上官便挑了一匹性格溫順的小馬,給她。
只是沒想到這小馬不知受了什么驚,在街上竟然狂奔起來,上官婉策馬奔騰的追著,只聽見前方瓊安驚恐的呼號。
待她追上的時候,卻看到瓊安被一個男人從空中抱著一躍而下,那受驚的馬兒也安靜了下來。
上官婉正準備上前道謝,只看見司晏闕抱著瓊安,沖她笑了笑。
“多謝司公子了,在下替小妹謝謝你,方才不知那馬為何受了驚。”
司晏闕將瓊安放下,點了點頭:“沒聽說過上官大人還有妹妹?”
瓊安這時候盯著司晏闕看個不停,被上官拉過來擋在身后,說道:“友人的妹妹罷了,貪玩,今天便帶她出來了,司公子可不要見笑。”
司晏闕:“怎么會呢。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上官點點頭,待司晏闕走遠后,她才發覺恐怕自己的府里也有了他的眼線,不然這馬又這么會突然受驚。
瓊安拉著她的手問:“方才那人是?長得倒不是中原人的樣子,倒是別致的很。”
上官婉沒好氣的答道:“那便是前來求娶嫡親公主,也就是求娶目前唯一嫡親公主瓊安公主的,司晏闕,昆侖山莊的少莊主。”
瓊安咬著指頭,卻怎么也不敢上馬,上官婉無奈的只好牽著馬,朝著錦宣司走去。
程銳瀟等人早就等候多時,上官婉帶了孫二來陪著瓊安好好逛逛,幾人便去了正廳,屏退眾人之后。
為首的程銳瀟開口:“司晏闕應該是信了我們的話,的確他是知道我們幾人前些日子在錦宣司坐了冷板凳,恐怕這錦宣司內有他的眼線,屬下竟不知司晏闕已經手眼通天到這種地步。”
上官挑了挑眉:“哦?我這堂堂錦宣司,司晏闕也已經安插了人進來?不過也無可厚非,我的人不也在他身邊嗎。”
另一個師弟開口說道:“司晏闕目前沒有讓我們做什么,只說若有需要做的事情,他會讓人接應。”
上官淡淡的笑笑:“他和我一樣,是疑人不用的,他既然不用你們,就必定是對整個錦宣司心懷芥蒂,連帶著你們出身于昆侖山莊這點情分,也是一概不提的。不過無妨,那幾位師兄便好好呆在錦宣司就可,不過他心思深沉,我也只能再讓你們坐幾天冷板凳了。他若想啟用你們,必定還要觀察幾日。”
幾人紛紛應承便回了內院,上官婉出去尋瓊安,卻看到孫二陪著笑臉站在大牢面前,說什么也不讓瓊安下去。
看到上官婉過來,孫二才大喊一聲:“哎呦我的司卿大人,這公主大人簡直是我的祖宗了,我可消受不起,還是您親自陪她逛逛吧,這錦宣司的大牢輕易不能進去…”
上官擺了擺手,孫二退下了。瓊安盯著上官婉看了好一會兒,才垂頭喪氣的說:“我偷聽到母皇說躍燃哥哥被關在了錦宣司,想方設法的求了母皇出來的,我的好婉兒,你可帶我去看他一眼可好?”
瓊安正搖頭晃腦的撒著嬌,上官婉卻敏銳的注意到不遠處的柱子后面似乎藏著一個人,看身形倒是熟悉的很。她不免計上心頭。
“我怎么從未聽說過公主殿下還和陳三公子有什么瓜葛,這錦宣司大牢可是除了錦宣司的人還有手持陛下圣旨的人進去之外,旁人輕易進不得。”
上官拉過瓊安的手便去了自己的書房:“錦宣司內眼線眾多,今日你在街上被司晏闕英雄救美,絕對不是巧合,況且我的府邸也不安全,不然為何我精心飼養的馬匹會突然受驚,他出現在你眼前,恐怕從你出宮,到來我這里,都有人一路高速他。宮里,我的府里,錦宣司,都有他的人,你方才說的話,估摸著也會被傳進司晏闕的耳朵里。”
瓊安從小被陛下保護的很好,這后宮中的爾虞我詐從不輕易在她面前言說,導致她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卻也心思單純。
瓊安呆呆的說:“躍燃哥哥和二哥玩的好,小時候他進宮,我總和他一起玩的,如今聽說他為了一個舞女鋃鐺入獄,我也只是想要看看。”
上官婉嘆了口氣,啟動了書房的機關,從密室里直通牢房,并讓牢房的牢差去門口守候。
陳躍燃正閉著眼睛小憩,卻聽見瓊安低低啜泣的聲音:“躍燃哥哥,躍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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