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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佛寺后面的荒山倒是景色一片大好,我和李重睿牽手走了許久,也不見人家,想來這后山倒是無人居住的,只是荒山處處都是重巖疊嶂,茂密的古樹如同一張綠色的大網撲在后山上。
只是也能看出有些被長久走出來的路的痕跡,由于前些天才下過雨,不太適宜走在這荒山之上,處處都是泥濘又是險峻山路,我們便打道回府了。
崇佛寺的飯堂設在男女居士住所的中間,一處僻靜的院子離廚房很近。這來往的居士何修行者看面相都是和善之人,我突然想起也該如是大人曾經說過,楊柳閣附近酒樓的老板娘曾經看到過一個光頭的人。崇佛寺的玉佛珠只給修行的居士和香了,想來要么是崇佛寺里住著不止一個殺手,要么是那殺手留著光頭。
我隨口問了一個飯堂的小師傅:“師傅我可知道這修行的居士中可有何人留著光頭?”
那小師傅思前想后才拍了拍腦袋:“倒是無香客剃發,不過一位遠山居士,是為女施主,后來自行剪去了三千煩惱絲。倒是是這居士里的唯一一個。”
我看四周似乎無人光頭,那小師傅才偷偷說到“遠山居士住在后山的茅屋里,地勢險峻,不常出來的,我們也不常過去。”
我點了點頭仔仔細細的想起這段時間的來來往往。
從魏如是和季恒接到女皇口諭開始,只說錦宣司也會暗中相助徹查這樁案子。
到底是從楊柳閣和那打更人失火的住所附近,尋到了白酒和油的痕跡,想來有如此助燃劑,這火勢定是勢不可擋的。偏偏那些尸體身上除了刀傷之外還有棍傷。通常的殺手是不常用棍子的,也許這人素常愛用棍子。
我又和孫二去楊柳閣的斷臂長垣附近,細細查看了一番,到底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處窗戶的被燒的焦黑的痕跡處,找到了一串玉質佛珠,上面的玉珠上刻著崇佛寺的的字樣。楊柳閣是尋常的勾欄瓦舍,和尚怎可輕易破戒去這種煙花場所。我和孫二相視一眼,將那玉質佛珠帶回錦宣司。又想著那些尸體身上的棍傷,自然的聯想起城郊的崇佛寺來。
不過這崇佛寺向來是禮佛之地,不如少林寺那般尚武,和尚眾多,信徒也眾多,怕是從中尋找線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這崇佛寺的香客也是眾多,往常進香的香客都有從各地奔來的,也有許許多多帶發修行居士。
我去到李重睿的軍營,他平素里總待在城郊的軍營里,因著崇佛寺的也在城郊,我便過去,軍中的人自然知道我和李重睿已經有婚約在身,只是還未成親,還不能稱呼一句王妃,也只是一口一個嫂子喊著。
我臉上一陣窘意,孫二還起哄道:“我們司卿大人可還沒過門了,你們這軍營糙漢可別一口一個嫂子,竟占我們司卿大人的便宜。”說完便哈哈一笑。
李重睿一身盔甲,不是平常華貴衣袍的樣子,只笑著看我走向他。
營帳內,他只柔聲問我:“平時你都不愛來我這軍營里,今日怎么倒是來了,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我只看著他的眼睛:“那你陪我喬裝打扮,去趟崇佛寺,這幾日你待在軍營里,自然不知道長安城中發生了什么事情,楊柳閣十三條人命,加上打更人家的幾條人命,天子腳下幾條人命,如今女皇正是火冒三丈,偏偏又搜出了些罪證,說來話長,我在路上細細與你說。”
他著人拿來了一套常服,并無多少華貴裝飾,而我今日也是尋常裝束,看起來如同一堆尋常夫妻。我們騎著馬策馬而行,朝著崇佛寺的方向。
我才細細的將元卿的事情和其他種種,告訴他。他只皺著眉頭:“那柳長垣敢派人盯著你嗎?為何不早早的告訴我,那柳國公仗著自己祖先積累的名望,將家族的許許多多人都安插進了朝廷,我雖未注意,不過這長安城之中的名門望族,柳氏也首當其沖,更何況還出了個三王妃。柳氏倒是如此急切了嗎。”
我回說:“柳長垣之前還去楊柳閣查過波爾,想來是從我府上便跟著了。沒想到我錦宣司一個處處替陛下查探情報的,卻被人給盯上了。”
他只沉聲說:“若柳長垣還要派人盯著你,那他這金吾衛將軍算是做到頭了。我雖不常在朝廷內攪弄風云,但是到底還是有些人手,柳長垣的事情我總歸會有些把柄在。”
我搖了搖頭:“柳長垣如今可還得好好在這金吾衛將軍的位置上坐著,這案子少了他可辦不成。你別擔心我了,如今我既是女皇身邊的寵臣,日后還會成為寅王殿下的王妃,又有什么人會輕易動我呢?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有主張的。”
孫二為了我和重睿演的像些,還特地裝了好些檀香來,我從馬上下來,挎著籃子,李重睿牽著我走上高高的臺階,來往的都是來禮佛的香客。
主持雙手合十:“施主倒是面生。”
我也雙手合十說道:“我和夫君最近才搬來長安,聽說城郊的崇佛寺名聲頗好,今日才前來,只盼著佛祖能垂青一番,讓我和夫君日子安安生生的。”
李重睿也說道:“我和娘子心愿極簡,只盼日子安生過的和睦些。”
主持這才又雙手合十說:“施主請便,這崇佛寺倒是很大,也可自行逛逛。”
我和李重睿今日殿中,殿中燈火輝煌,佛祖和菩薩的相均是金身打造,雖說金碧登輝,但到底還是莊嚴肅穆的。小和尚引我去點香處,將籃中的檀香點上,插入香壇之中。和李重睿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愿望。
雖是來崇佛寺探查,可到底還是希冀著漫天的神佛能夠庇佑,我和李重睿一路走來不易,只盼著一世一雙人,他一直安康長樂。
他睜開眼睛扶起我,只說道:“你猜我許的什么愿。”
我輕輕笑了:“我怎么知道。”
他才又說道:“我許的只愿和上官婉一世一雙人,上官婉能一世安康無虞。”
我嗔怪說:“愿望說出來便不靈了。你日后要再來許一次才好。”
崇佛寺地處山上,佛殿造的格外精致,又額外又另外幾個大殿,香客眾多,我和李重睿逛了好半天,才看到一些戴發修行的人,手上均有那玉質佛珠串。
我見狀只上前問道:“這位居士,在崇佛寺修行的人,都會有這玉質佛珠串嗎?”
這人點了點頭:“崇佛寺向來香客多,香油錢也多,這些佛珠串倒是玉質晶瑩剔透,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居士都會有,都是捐夠一定的香油錢或者是待夠了一定的年月,才會有著玉質佛珠串。”
我回道:“多謝。”
我和李重睿相識一眼,只踱步到殿后一處僻靜地方:“楊柳閣的殘跡處撿到了那同樣的玉質佛珠串,還有崇佛寺的字號。所以才來崇佛寺尋尋。若是如此,那殺手之間便可能是這崇佛寺里代發修行的居士了。”
我和李重睿準備離開,去捐香油錢的地方,我只問那小師傅:“我看到很多居士手上都有玉質佛珠手串,不知小師傅,這里可有?”
那小師傅只回答道:“一般香油錢捐過二百兩以上,或是戴發修行過兩年,便可得到一串玉質佛珠串。”
我放上五十兩銀子,落上李晚的化名,便和李重睿離開了。
楊柳這幾日我未在登魏如是和季恒的府門,只靠著手下的人來回傳話,如今的突破口也只在那崇佛寺內了,我思前想后便想和李重睿化作尋常夫妻香客,到那崇佛寺修行幾日,再捐上些香油錢,與那些香客和帶發修行的居士同處幾日。
李重睿從軍營回到長安,只是先登了我的府門,安楠她們幾個只會捂著嘴偷笑,揶揄我:“咱們姑爺如今來了”
李重睿倒是格外滿意這樣的稱呼:“你們大人年底便會是我正式的王妃了,不過稱本王一聲姑爺,也是應該的。”
今日我身穿了一身尋常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他著了一身素錦玄色衣袍配有祥云和麒麟圖紋,不過是富貴人家該有的裝扮,算不上亮眼奪目,也能看的出家境富裕。去了那崇佛寺也能裝扮的像一些。
我讓安楠備了馬車,李重睿和安楠隨我一同去崇佛寺,安楠和小廝坐在馬車外面趕著馬兒,我和李重睿待在馬車里,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道,他嘴角含笑,只盯著我說:“我們這算不算忙里偷閑,借著辦案的事情,放一個只屬于我們二人的假。”
我好笑的說:“寅王殿下是高高在上的殿下,而我不過是一介臣子,如今女皇的旨意要徹查這案子,我自當竭盡心力的去辦。更何況魏如是和季恒兩位大人,也在長安城中使著勁。”
他只看了我一會兒一把將我拉入懷中,我跌入他的懷抱順勢勾著他的脖子,他的目光柔和,只溫聲說:“魏如是和季恒是棟梁之才,這案子交給他們,母皇心里是放心的。如今離九月初九的日子還有幾個月,我倒是希望我們趕緊成婚,這樣你便也輕松些。”
我知道他一向不大喜歡錦宣司的事情,也并未多言。
只隨著馬車顛簸,靠在他的肩頭睡了一會兒,便到了城郊的崇佛寺。
安楠扶我下了馬車,我早先已經囑咐過她如何應對,她是我府里最機靈的丫頭,又是麟展閣的,我自然信得過,而一同來的小廝是李重睿身邊的貼身護衛,我也自當放心。
上了那高高的臺階,因著下過雨的緣故,整個崇佛寺籠罩在一片霧蒙蒙中,高高的屋檐突破云霧,香煙的氣息繚繞,李重睿沖著我說:“上次你說,愿望說出來便不靈了,那這次我便好好再許上幾次。”
我笑著說:“那看看佛祖有沒有空聽你再許愿吧。”
踏進寺門,方丈便在門外相迎,見我們進來便雙手合十:“施主夫婦,別來無恙。”
李重睿問道:“敢問方丈,這寺里來往的香客眾多,為何上次登門,您說我們面生,如今便是別來無恙了?方丈難不成記得每一個香客的模樣。”
方丈笑意盈盈依舊雙手合十答說:“老衲這一雙眼睛,司空見慣,尋常香客的樣子和第一次來的,自然能夠辨別。”
我才說道:“我夫君慣是愛開玩笑的,方丈可別和他一般計較。我們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要在崇佛寺捐些香油錢,也想在此小住幾日,跟著修行些時日。”
方丈雙手合十:“我佛慈悲,施主輕便。”
我們一行人這才進到寺中,依舊先去大殿之內上香,李重睿這次倒是沒把許的心愿念出來。又到捐香油錢的小師傅哪里,他問道:“這位施主是不是前幾日才來過,還捐了五十兩銀子?”
我點了點頭:“小師傅記得?”
那小師傅揉了揉腦袋:“那是自然記得的,尋常香客哪里會有那么大的手筆,尋常不過也就一兩二兩的銀子,五十兩出手頗為闊綽,小僧定是記得的。”
我和李重睿相視一眼,李重睿這才說道:“哦?上次小師傅說過累積香油錢到二百兩便會有一串寺里制的玉質佛珠?那如此說來,豈不是這寺里也沒有幾個人能有?”
小師傅說道:“崇佛寺雖在城郊,算的上聞名,但到底大多香客都是尋常人家的,城里也有名門貴胄的香客,那玉質佛珠串對于他們而言,不過尋常之物,倒也不肯收的,倒是帶發修行的多些。”
我讓安楠拿出隨身的包袱,又掏出二百兩銀子來:“我們夫妻二人倒是誠心向佛,如今便算一點心意。”
我在李晚的名頭下又添了二百兩銀子,小師傅這才又叫來了以為小師傅,說道:“這二位是夫妻,誠心向佛,想要在咱們這崇佛寺中修行幾日,你便去帶他們住下。不過男女施主的住所不在一處,就算是夫妻也需要分開而住的。”
我點了點頭。
來到崇佛寺的一處后院,上次來倒是并未逛到此處,這修行居士所住的宅院距離大殿有一段距離,女子修行的居士的住處比男子的住處要偏僻一些。安楠和我一同進入院中,那小師傅說道:“這院子中的西邊廂房都無人,施主自行選就可。男女有別,小僧便不進去了。”
我進到這院中,東邊廂房發出檀香的的味道,我剛走到西邊廂房,東邊便出來一個年邁的居士,只是和藹說道:“你可是新來修行的居士?”
我點了點頭,見她神色溫柔,便也多攀談了幾句。
安楠隨我進了廂房,打掃了一番,才坐在床上,開口說道:“少閣主,如今我們待在這兒,能找到那人嗎?”
我長呼了一口氣:“方才捐香油錢的時候,聽那小師傅說過,這里的香客大都都是尋常百姓,必定是拿不出那二百兩銀子的,擁有那玉質佛珠串的人怕是也不多,不過過幾日去記下那些累積達到二百兩的香客,我們又住在這修行之處,總能鎖定些人的。”
安楠隨我一起在這處,逛了幾圈,后山是一片荒山,荒草叢生,見這崇佛寺占地面積頗大,看著來往的香客,也只心生疑問,難道這世上果真有篤信佛祖,也殺生的人嗎?
李重睿在荒山前等我,我見他便走去,他笑著說:“我方才的心愿可沒有說出來,定是能靈驗的。”
他牽著我的手,如同最平凡的俗世夫妻,霧氣繚繞中透露著曾經大雨瓢潑后的清新。閣著火同樣是如此。
楊柳閣命案中一一歷歷在目。
被眾位百姓圍的水泄不通的楊柳閣,即便是站在外界也能聞得到彌漫在空中的血腥氣。只讓人忍不住捂著鼻子。京兆尹大人的手下已經將這楊柳閣給圍起。我未帶人手前來,只是這長安城案子發生在誰的地盤便是誰的。就算是大理寺少卿魏如是又或者是刑部季恒兩位大人,在沒有指派的情況下,也不能貿貿然前去將案子從京兆尹的頭上移過來。
已讓府上的安南去給禾舟傳信,禾舟是閣里的人,我倒是從未與他正面交會過,如今他已經是魏如是身邊最得力的副手,在那大理寺內的地位也是舉足若輕。錦宣司的特殊之處,便是只為女皇辦案,雖因著正三品的官職,官壓京兆尹一頭,但到底是沒有正當的理由去問詢京兆尹,況且元卿是唯一一個楊柳閣沒被殺害的人。如今的形式,她便也只能藏在我的府上。
禾舟便在人群的后方,我見他過來,才踱步過去,因著人群的緣故,倒也無人注意我們。
“禾舟,如今這案子是京兆尹在管著,恐怕也是一樁無頭懸案,安南大概已經告訴過你這其中的緣由,若是這案子向上遞呈,也必是大理寺的事情了。我們都知道柳氏和司晏闕的事情,可魏如是大人不知道,女皇也不知道。這案子如何能和柳氏扯上關系,這京城之中能在暗夜時分來往于長街之上的,除了金吾衛之外,恐怕就是尋常殺手,也得顧及街上巡邏的金吾衛。柳氏柳長垣將軍,而且柳長垣之前搜查過楊柳閣。”我說完之后,只看著楊柳閣正廳,仵作正在驗尸,有幾具尸體頭和身體生生分離,血液干涸的痕跡,和墻上桌上飛濺的血點即便在殿外也看的一清二楚。
禾舟這才說道:“放心少閣主,禾舟知道這事情該如何辦,不過京兆尹手下的仵作還是能驗出命案大概發生的時間的,這長街上,酒家樂坊數不勝數,想來也是在無人之時,才發生的。魏如是大人,一向秉公辦案,也不懼氏族,若真要和柳氏扯上關系,想必也會查個一清二楚,總不至于我們布下陷阱,等著柳氏來鉆。”
待他說完,便走出人群,我又在人群看了一會兒,才去沉香樓坐了坐,林如歌和黎弗早已聽說楊柳閣的事情,便只問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出此命案,也許不會被上報天聽,可這偏偏是在長安,天子腳下,女皇的地盤,竟也敢出十三條人命?難不成這些人是生怕查不到自己頭上嗎?”
我只冷笑:“恐怕是狗急跳墻吧,柳長垣之前去楊柳閣查過波爾的行蹤,如今波爾斂去身份容貌化為春娘,他自然無法知道,知道春娘身份的無非就是我們幾個。可偏偏柳長垣一路跟隨,在楊柳閣跟丟了。那元卿姑娘也是個人精,說話伶牙俐齒,想必這柳長垣認定元卿和我們是一伙的了,不過他是否知道她是云南紫城白氏的遺孤,這個暫未可知。”
常嬤嬤剛從城郊的府邸回來只告訴我:“放心,老閣主如今住在城郊的宅子里,比起城里來,要安全的多。”
我點了點頭。才又接著說:“柳長垣這是在挑釁我嗎?或者是司晏闕對我示威,想來司晏闕料定云南紫城白氏已經被屠盡,元卿的身份,他定是不知道的。況且也不至于對一個小小歌女斬盡殺絕,偏偏殺手兵分兩路,一路追殺白元卿,一路將楊柳閣的人屠盡,目的不過是封了楊柳閣的眾人的口。楊柳閣的人知道什么呢?無非就是那夜他身著便裝去楊柳閣徹查波爾的行蹤。想來是不想留后手,寧肯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
常嬤嬤緊接著:“老身從京郊回來之時,也曾聽到街上人妄議,想來這動靜鬧的滿城風雨。怕是卷入其中的人少不了,婉兒打算怎么辦?”
我想起柳長垣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再想起楊柳閣那十三條橫死的人命,便握緊了拳頭:“不是想要鬧的滿城風雨嗎,這案子京兆尹若是聽說了和柳氏能扯上關系,想必也會覺得是燙手山芋吧。我這錦宣司按理來說辦不了此案,無論讓魏如是魏大人,或者是刑部季恒大人,督導,我們都可以在柳氏的身上做文章。況且楊柳閣畢竟是個煙花場所,往來的客人也都是長安的名門貴胄公子,這細細查起來,倒是各位大人的公子也得受些審問麻煩,那不就不枉多加一個柳長垣便是。誰的府上會有豢養的殺手,又或者是金吾衛會有什么人敢犯下命案。呵,陛下可是最煩這底下的大臣手腳不干凈,豢養殺手也是要讓錦宣司私底下好好查查的,那便是我的事情了。”
黎弗一拍腦袋才說道:“前些時日,三王府的管家前來,說是三王妃聽說咱們沉香樓的梅子酒和陳釀好一些,便拖人來訂了些。”
這時常嬤嬤才說道:“老身之前在宮里多年,算是宮里的老人了,自然也聽說過,這柳氏滿門均在朝廷為官,祖上也曾為開國立下汗馬功勞。柳思蘿成為三王妃,倒是被三王爺捧在手心里,陛下也頗為滿意這個秀外慧中的兒媳。那柳思蘿也是個慣聰明的,三王爺多少明里暗里的麻煩事都是她打點的。”
我這才對黎弗說:“曾外祖到底已經年邁,過幾日你親自送他回揚州,在揚州隱居到底比在長安安全些,柳思蘿一個王府的深閨婦人,又是如何得知沉香樓的陳釀好喝,與她交好的名門閨秀似乎也不常登門拜訪,況且其余幾位王妃都和她不是一個性子,也自然處不來。斂王也未曾到過沉香樓。她突然派人來沉香樓,怕不是司晏闕告訴了她什么。不可不做準備,前些年查醇王的時候,可是從斂王嘴里聽說過柳思蘿的聰慧,籌劃縝密。這些人偏偏要上趕著讓我去查,我偏不查,我只等著事情發酵,魏如是和季恒兩位大人出馬,將自己擇干凈,這案子明里我若要參與進去,只怕是前后夾擊,總不會讓我好過。”
我又坐了會兒便回府上去了,白元卿還在痛苦不已,傷口被痛哭扯的又滲出血跡來,我只冷冷的說:“我前去看了,橫死,有些連頭和身子都分離了。想來是一路追殺你,一路屠盡他們。若你要扯著嗓子哭,非要引起旁人的主意,將我這府上也要置于危險之地嗎?你若想要在這府上好好安生的養著身子,日后再手刃那些人,便安生些。”
她這才停止哭泣,只呆滯的坐著,春娘想安慰一番,我拉著春娘出來便說:“安慰對于徹骨之痛,不過是隔靴搔癢,讓她自己緩緩吧。我原想著能安生的過一陣子,沒想到,這事情偏偏就是在你懈怠的時候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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