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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妝-第073章 告狀
更新時間:2019-06-14  作者: 姚霽珊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春妝 | 姚霽珊 | 扮豬吃虎 | 歡喜冤家 | 紈绔 | 輕松 | 重生 | 姚霽珊 | 春妝 
正文如下:
“喲,父王回來了,兒子可等候您多時了。”見了東平郡王,徐玠意思意思地彎了下腰,口中說著恭敬話,神情卻滿不是那么回事。

半年前如果他敢這樣兒,東平郡王就該叫人取家法了。

委實是這倒霉孩子太欠抽,小時候還算好,不吱聲不吱氣地蔫淘,他這個當爹的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大了兩歲,闖的禍卻是一次比一次大,東平郡王只能跟在后頭收拾,有時候氣起來,真想把這娃抽死了事。

不過,那都是老黃歷了。

如今的徐玠,可是王爺的心頭寶,一看見那張俊臉,他不僅不想抽,還想抱著親兩口。

多好的孩子啊,顧家,有什么好事兒都沒忘了他爹。

“我兒來得正好,為父正要找你說話呢。”東平郡王笑瞇瞇走了過去,被革帶勒出兩道深紋的肚皮,隨著笑聲不停地抖動。

徐玠擔憂地看了一眼那根革帶。

要斷了。

說來也怪,不知是不是怕太顯胖,郡王頂喜歡穿小一號的衣裳,腰帶也總要往里多扣一點,于是么……

徐玠轉開了視線。

“來,隨為父進去說話。”東平郡王并不知他在想什么,朝他招了招手,又回身吩咐:“去備茶,再弄點兒吃的過來,本王餓也。”

半文不白的一句,聽來十分古怪,小廝長樂卻是見怪不怪,應了一聲,飛跑下去備辦了。

東平郡王這廂又按了按肚子,愁眉苦臉地搖頭:“今天起來得急,我就吃了個半飽兒,此時甚難受耶。”

徐玠“哼哈”應付了兩聲兒。

自從聽他講了幾次卦,東平郡王有事沒事便愛拽個文,不倫不類地,所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草包,比起他平常干的那些傻事兒,說兩句呆話委實不算什么。

父子兩個很快摒退從人,去了書房。

不多時,茶點已然備齊,四干四鮮、四涼四熱,再加兩品甜粥,并一壺新沏的臨川玉露。

“這是陛下才賞的,我兒且嘗嘗。”東平郡王顯擺地指了指茶壺,臉上的得意根本就掩不住,胸脯挺得跟肚皮一樣高:

“聽人說,皇后娘娘最喜歡品茶,每回宮里來的新茶,陛下都會賞給皇后娘娘。如今,為父這里也得了新茶,陛下對咱們郡王府還是很看中的哇。”

他笑得滿臉都開了花,原本并不算小的眼睛,這會兒都快找不著了。

徐玠這時嘴里已然塞滿了點心,聞言便敷衍著點了點頭,含混地道:“父王威武。”

見他一副猴急樣兒,像是餓了幾天似地,竟比他這個半飽的吃得還快,東平郡王不由訝然,飛快地從盤子搶下最后一塊桃花酥,一面往嘴里擱一面問:“你吃這么快做甚?沒吃早飯么?”

徐玠用力咽下口中的點心,手中已然又抓起一枚松油酥瓤卷兒,口齒不清地道:“父王這里的點心好吃,兒子以前從沒吃過,想多吃兩個。”

他舉起手中的點心,笑得毫無心機:“就像這樣式的點心,兒子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吃著。真好吃!真好吃!”

一迭聲的贊嘆,字字天真,亦字字譏諷。

東平郡王打了個愣,隨后哈哈大笑,若無其事地吩咐:“來啊,再上幾盤點心來,讓廚下做些新鮮花樣兒,別弄重復了。”

“是,王爺。”門外的長樂撅起了嘴。

氣兒都還沒喘勻呢,又要往外跑,他便有點不高興,行至無人處,鄙夷地撇了撇嘴。

不是他說,他們家這位五爺,告狀的本事也忒差了點兒,連他這個當下人的都瞧不上。

什么沒吃過點心?當誰聽不明白么?

這是在給王妃上眼藥呢

這些吃喝上頭的事,本就是王妃管著,徐玠說自己吃得差,言下之意,便是王妃平素待他不好。

這狀告的,忒小氣了。

且告狀也沒用啊。

在王妃的跟前,他們王爺向來是要退出去一射之地的,舉凡府內大小事,王妃說了才算,至于王爺,那就是個甩手掌柜,家里的事從來不問,只管在外頭瞎折騰。

只是,他老人家折騰來折騰去的,也沒見鬧出什么花兒來,就那些鋪子還管不來呢,更何況別的?

雖然說這話有點兒以下犯上,可長樂還是覺著,這府里的閑人,委實太多了些。

從東平郡王算起,老少爺們兒就沒一個有正經差事的,鎮日里吃酒聽戲、斗雞走狗,再不濟,城外莊子跑個馬、走走膘,再順便調戲調戲小村姑什么的,也就這么點子事罷了。

整整一府府的紈绔,放眼玉京,也沒幾家。

好在郡王妃持家有方,府里才沒亂起來,而下人們便也以王妃為首,將家里的主子分了幾等。

王妃自然是頭一等的。王爺、世子爺并二爺則次一等。然后是嫡出的三姑娘,她一個人占第三等;過后才是庶出的姑娘們并三爺、四爺;

還有個最末一等的,便是五爺徐玠。

誰教他出身太低呢?

他親娘就是個揚州瘦馬,當年被人送進府時,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她倒是挺有本事,趁著王爺的新鮮勁兒,瞞天過海便生下了徐玠,約莫是想著母憑子貴,混個姨娘當當。

她倒也真如了愿。

在她死后。

活著的時候,她掙命一般地生下孩子,卻也落了一身的婦人病,不能挨男人的身子,王爺漸漸也便沒了興致,過后,她終是一病死了,喪事還是王妃幫著張羅的。

那個名份,亦是王爺在她死后一年,才給她提上去的,約莫還是沖著徐玠,想把他的出身盡可能地往上拉一拉。

說來也真怪,那女人死后沒多久,王爺竟也跟著病了一場,外頭都說五爺命硬,克了親娘再克親爹。

王爺雖然不盡信,心里怕還是膈應的,便把這徐玠擱在偏院兒里養著,先還管一管,后來便由得他去了。

頂著克親的名頭,生母又是如此地不成體統,郡王妃自然厭著徐玠,堅決不許他去上房定省,只有每年過春節的時候,才讓他在院門外磕兩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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