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我說,你知道長治城有多少人口嗎?”
“十萬!”
“這十萬人里面,符合你說的要求的三旬的婦人少說也得上千吧,你哪里來那么多人去看著她們?”
劉二被男人笑的滿臉通紅,更是氣怒。
“你!”
白松也跟著笑了兩聲,然后一幅我是好人的模樣,問男人:“這位大哥,聽你這么說,像是胸有成竹,不知道你又有什么線索呢?”
男人挑了挑眉,一臉自信。
“老子當然有線索了!”
“這兇手就是……慕容剎!”
“慕容剎?!”
“就是那個第一丑女?”
男人點點頭,一臉氣惱:“我追查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兇手就是她!”
“怎么會是她啊?”
“慕容剎不是江湖人嗎?據說她喜歡住在深山之中,很少會下山,怎么會突然跑到長治城殺人?”
男人一臉厭惡,粗聲說:“還能為什么?為了她那張臉唄!我受她父母的委托,要將她殺了,結果她一路逃竄。半個月前,有人親眼見到她殺人,取對方的臉皮……我懷疑她現在一定早就換了容貌。”
劉二和白松對視一眼,心中驚詫。
謝明歡心中輕嘆,原本還對這男人有幾分敬佩,現在半點都無,又是一個看不起女子,不問是非,道聽途說的莽漢。
郡守李巖驚疑不定,半響才問:“你是說——這慕容剎是在殺人取皮,就為了給自己換臉?”
“不錯,正是如此。”
“這樣的女人,簡直可惡至極,她活著,不僅丟盡了女子的臉面,更是給天下人抹黑,她的父母親自委托我送她一程,恰逢大人您貼榜招賢納士,我李淳不才,雖沒有肚子里沒有什么墨水,但功夫不差,索性來自薦,和大人您合力除了這惡毒的女人。”
“嗤——”
就在謝明歡想要打斷男人的自以為是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有了動作。他站起身,神態平靜地瞥了李淳一眼,肯定地道:“兇手不是慕容剎。”
李淳一聽,心中不快。
“你說什么?”
“有人親眼可見慕容剎行兇,兇手就是她!”
男人看向郡守李巖,條理清晰的說著自己的分析。
“三個受害者都是在家中遇害,通過三個受害地點的分析,可以看出兇手應該是活躍在東郊二街到城中心地帶,受害地點則在他生活的舒適區邊緣。”
“能夠不動聲色制服受害者,必須要力氣大。慕容剎是個從被趕出家門,饑寒交迫的可憐女人。雖然我沒見過她,但關于她的傳言不少,對她的描述都是面黃肌肉、兇狠但卻經常暈倒,甚至有很多關于她被街頭頑童欺負大罵的傳言,這說明她的身體很虛弱,根本沒有這么大的力氣作案,所以受害者應該是力氣大的女人或者是男人。”
謝明歡忍不住暗暗點頭。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研究這個案子,并且有真才實學的人。尤其是他關于兇手作案范圍的分析,竟是自己還不曾涉足的,回頭一定要找機會去求教!
“不知這位兄臺貴姓。”謝明歡一臉歡喜,“你分析的實在精辟,弟佩服!”
男人不茍言笑,哪怕能夠感受到謝明歡是真心贊嘆,他也只是微微頷首。
李淳被卷了面子,氣惱異常,他砰地一聲把劍拍在桌子上,大有要用武力一較高下的意思。
謝明歡適時插話:“這位大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她朝郡守李巖拱手:“郡守大人接見我們,是為了能夠早日查到真兇。現在我們大家各抒己見,難不成只需你的想法被贊同,不許別人有不同意見嗎?”
李淳瞪了半天,除了堅稱有人見過慕容剎殺人外,竟是想不到其他的話來反駁,不免顯出了惱怒。
謝明歡才不懼他,反而接著男人的分析繼續說道:“除了失去理智的人外,任何兇手都不會無緣無故殺人,通過受害者的遭遇,其實可以琢磨出兇手的心理。”
“三位受害者年紀相仿,身份生平大同異,又都是臉上被切走了皮膚,這說明兇手很在意這個年紀的女人的臉。”
“如這位兄臺所說,兇手就是本地人,甚至住所和受害者相隔并不遠,而并不是什么慕容剎!”
郡守一時猶豫不定,他看看李淳,又看向謝明歡和板著臉的男人:“你們說的都各有道理,但李淳壯士有直接的可疑人選,而你們倆位說的……卻似是而非,這……”
謝明歡輕笑:“大人,可疑人選并不等于是兇手,如果只因為他隨便拋出了一個人,然后用一句有人見過來定別人的罪行,那怕是這天底下每個人都會被加上幾個罪名吧!”
李淳哪里聽不出來謝明歡的針對和諷刺,他指著謝明歡你、你、你了半天,卻又除了之前所說的,沒有更多能夠反駁的。
李巖被謝明歡堵的心中不快,臉也拉了下來。
謝明歡看在眼里,心中淺笑,卻上前了兩步,走到李巖身前,一幅恭敬的樣子:“大人,實不相瞞,在下今日除了來自薦外,還有一封京城來的書信帶給大人。”
說著,她取出一封密封無落款的書信交給李巖。
李巖狐疑地接過,打開一目三行看下去,心中卻天翻地覆起來。
看完書信,再看謝明歡的目光就多了不明的味道。
謝明歡心中暗嘆,還是借勢了啊,雖然是早就計劃好的,但明明自己和那位兄臺的分析邏輯清楚,有理有據,卻打動不了這位郡守,這般看來,北地的形勢要遠比她預想的更無奈。
看過書信,郡守李巖自然有了抉擇。
他笑瞇瞇地看了看李淳:“李壯士,你提供的線索很寶貴,但慕容剎畢竟是江湖人士,行蹤不定,雖然有人見過她殺人,但并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本官雖然很想和你合作,但實在是人手不足啊!”
他對謝明歡就笑的更和藹了。
“這兩位公子對案件了解很清楚,分析推理也面面俱到,本官決定就由——”說到這,李巖又糾結了,他雖然有心偏向來頭不的謝明歡,但謝明歡所言,卻又是承接那個男人,這個時候如果做得太過,實在是有損他的威名。
謝明歡聞弦歌而知雅意,直言道:“我和這位兄臺的想法不謀而合,又各有所長,如果大人不嫌棄,不如讓我和這位兄臺合作,一起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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