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普渡世人我們不知道,但觀音教號稱清一色只有女人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謝明歡心中一動,知道要從這些姑娘們口中聽到有用的線索了,但面上卻只作不解。
“這個知道啊,實不相瞞,要不是我的命是被主子救的,我都想加入觀音教了。”
“哎呀,你就偷著樂吧,跟著爺多舒服啊,你以為那觀音教真是她們宣揚的那么好啊,我呸,都是糊弄人的。”
“對對對,我記得以前聽一位公子說過。這天底下但凡是發展到一定規模,有組織有階級的團體,沒有一個是毫無私心的,必然是有所圖。這么多年了,我一直記得這句話,只覺得這話說的實在太好的,太精辟,太犀利了!”
謝明歡:“……”
果然這種場所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物都有。
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如果不是時間久遠,她還真想見一見。
“小妹妹,你知道這觀音教和我們媽媽有什么聯系嗎?”
謝明歡眼巴巴地望著她們,一副好奇地模樣。
“這觀音教說的好聽,全是女子,其實根本都是騙騙老百姓的。實際上,觀音教最大的頭,還有下面掌管各地的小領導,都是男人。我們媽媽把這些小領導伺候的很好,她是觀音教的頭下面二佛爺的女人!”
這句話一說,謝明歡幾乎是馬上扭頭去看胡書。
原本佯裝醉酒的胡書,此時雙眼清明,哪里還有剛剛的迷醉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
“抓她!”
謝明歡開口。
胡書幾乎是馬上點頭,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從房間一陣風般沖了出去。
“你——”
幾個姑娘若是這會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白瞎了在這青樓的這些年。只不過,當她們見到收斂了笑意,凜著臉的謝明歡后,卻都識趣的閉口不言。
謝明歡很是滿意。
果然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今日的事過了之后,這青樓以后的主人是誰,你們可以早做準備。”
謝明歡也不介意給她們些回報。
果然,聽到她這話,幾個姑娘紛紛眼前一亮。
幾個人躍躍欲試,想要湊在一起商量,但謝明歡就在旁邊,又讓她們有點放不開手腳。謝明歡本意也想下去看看,便順水推舟道。
“外面的情況還不明朗,幾位姐姐還是先在房間等一等為好。”
“知道。知道。”
幾個人現在是巴不得謝明歡趕緊走。
謝明歡淡笑一聲,推門出去了。
待她走到二樓,就見胡書和老鴇正在對峙,老鴇身后是四五個身手不俗的壯漢,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盡都是亡命之輩。
“胡大叔,需要幫忙嗎?”
謝明歡像是完全沒把老鴇和身后五個壯漢看在眼里。
她淡然地沿著樓梯走下來,站在第三方的位置看著對峙的兩方。老鴇目光陰冷地朝她看過來。
“你是謝家小姐!”
謝明歡嘴角彎了彎。
“我第一眼看到媽媽的時候,就知道你是聰明人,果然,我這還統共不過說了三句話,就被看出了底細,嘖嘖嘖,我到底是該感嘆媽媽的厲害呢,還是觀音教的厲害?”
老鴇輕哼一聲,并沒有因為謝明歡的試探而露出任何破綻。
“什么觀音教?”
“謝小姐興師動眾在我的樓里動手,難不成是想要屈打成招,胡亂找冤大頭不成?”
謝明歡搖搖頭。
“媽媽話說的果然沒有破綻。”
“但是這話在這說沒用,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今天請媽媽你去協助查案,就算是觀音教想要用媽媽你這套說辭抹黑我,又或者是繼續抹黑朝廷,也是沒用的。”
“因為有一句話,我覺得你們一直以來用的很好,而現在,我也想借這句話用用。”
老鴇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明白!”
謝明歡依舊在笑,只是語氣卻有些微妙了。
“媽媽別開玩笑了,那句話就叫‘天高皇帝遠啊’,難道你們觀音教不是仗著這句話,肆意橫行,在北地興風作浪的嗎?”
老鴇被謝明歡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逼的有些狼狽。她抬起胳膊,兇狠狠地道:“既然謝小姐想要動強,那就別怪奴家自衛了。”
說著竟然是吩咐了那五個壯漢,要出手對付謝明歡和胡書。
“明歡侄女,你先走,這個女人,我保準給你帶回去。”
謝明歡卻并沒有動。
“胡大叔,你只管保護好媽媽,可千萬別讓她有半點閃失。”說著她話鋒一轉,卻是變成了對著空氣在說話,“你們還不動手嗎?”
甚至還沒有給人看清楚到底是誰,到底有幾個人,到底怎么出手的,那五個渾身布滿了殺氣的壯漢便均已經被放倒在地。而老鴇也因為被胡書牢牢盯著,根本沒有機會趁機離開。
“你、你——”
“這不可能,他們都是、都是——”
謝明歡朝老鴇走過去。
“他們都是什么?殺人犯還是亡命之徒?”
“媽媽,現在可以和我們走一趟了吧。”
胡書在謝明歡的示意下,直接點了老鴇的穴道,避免她亂叫或是對自己下狠手。
等兩人帶著老鴇離開青樓后,躲在三樓的幾個姑娘才施施然出來。
都是見過風浪的人,也早就都有各自的小打算,所以如今機會來了,不過這么一會的功夫,已經足夠她們分配利益,再出現以強硬的姿態,在老鴇被帶走后,迅速掌控了這座青樓。
至于那些無緣伺候胡書的姑娘,哪怕也有野心,卻也早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對老鴇忠心耿耿的,大概是觀音教那位二佛爺派來的人,都被謝明歡的人帶走了,樓里面還剩下的青壯力,都被幾個人捷足先登,先一步收攏了。
至于老鴇,沒有人相信她還能再回來。
這個認知非常明確。
再說老鴇被謝明歡帶回去后,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眉宇間卻并沒有真的因此就驚慌失色的意思。
謝明歡也不著急從她問話,反而更關注那個畫師有沒有被找到。
“小姐,之前是有個狼狽的男人被帶回來了。”
“他渾身上下實在是太難以入目了,所以奴婢讓人帶他先去洗漱了。”
謝明歡點點頭。
“一會帶他來見我。”
“我有一種預感,觀音教這顆毒藤的根,就在這個畫師身上。”
琪兒似懂非懂,但小姐既然吩咐了著急見那個男人,她就干脆上樓去等著了,只等那男人洗完澡,就把他帶下來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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