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歡想了想，實在沒有什么合適的安慰他的話，干脆保持沉默。

該說的季廣說的也都差不多了，四大家族的事在謝明歡心中有了譜。她看看齊盛：“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我還想去天風茶樓見見那個小伙計。”

齊盛搖搖頭。

崔郢沒吭聲，但卻站起來了，用行動回答了謝明歡。

季廣也跟著起身送謝明歡離開。

走到門口，謝明歡頓住腳步：“季大人，這城中的流民乞丐異常的少，尤其是孩子幾乎看不到，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廣被問住了。

說實話他雖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貪官污吏，也愿意為百姓做事，但到底出身不同，對流民乞丐的關注，還真沒有什么概念。

“謝小姐為什么這么問？”

“實在慚愧，下官還真的沒有關注過這些。”

謝明歡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便沒有再問下去了。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問一問。”

“季大人，我們先走了，回見。”

季廣沒有出來，這座小院的存在還算隱蔽，最少在他看來并沒有引起注意，而他也不想現在就暴露，所以站在里面朝幾人拱手抱拳，笑呵呵地目送他們出了巷子。

待看不到眾人后，季廣才皺著眉，同身邊跟著的張叔道。

“你有空的時候去查查，這城中的流民和乞丐有什么問題。”

張叔笑呵呵的應下了。

天風茶樓。

里面這會是一片狼藉，之前鬧事的沖進來后，掌柜的和小伙計們就都逃到了后院里，根本不敢出來。這種事，說起來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這兩年要相對平靜了很多，最開始的時候，前秦滅國，老百姓們重新開始過日子后，發現這天風茶樓竟然還在，就不斷的有人來鬧事。

掌柜的和伙計在后面躲著，一直到聽著前面沒有動靜了，才悄悄出來，開始默默無聲地收拾這一地的狼藉。

謝明歡帶人進來的時候，正在收拾東西的眾人，有那么一瞬間的顫抖。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又有人來鬧事，膽小的兩個小伙計也顧不上手上的凳子，直接就往后面跑。

還是小離，認出了謝明歡。

“是你。”

“你們是來？”

謝明歡本也是來找小離的，她朝小離淡笑著點點頭。

“來喝茶，順便和你打聽點事。”

掌柜的一直在柜臺后面收拾，謝明歡進來之后，他除了隱晦地打量了一下外，就沒有再吭聲了。直到聽謝明歡說要同小離打聽事，他才出聲把小離招呼了過去。

也不知道他低聲叮囑了點什么，總之小離時不時地看向謝明歡，還不斷地點頭。

很快，他就拎著沏好的茶水過來了。

“各位擔待一下，我們這剛剛出了點事，就這張桌子剛收拾好。你們要不要再來點茶點，今天我們大廚做了不少，還沒有來得及上呢。”

拓跋爾聞言眼前一亮：“那就端幾盤上來吧，剛好我有點餓了。”

小離又笑著跑到后面去端點心。

這樣來回折騰了好幾趟，小離才算被拓跋爾拉著坐在了幾人旁邊。謝明歡喝了口茶，看著小離低聲問：“上次聽你抱怨那個天風道長，現在你們又被他牽連，為什么不換個活，一定要在這里干？”

小離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憂愁。

“哪有好干的活啊，在這里挺輕松的，掌柜的每個月都按時結算工錢，雖然偶爾會遇到這種事，但習慣了其實也還好啦。”

“你在這干了多久了？”

“快三年了吧。”

“那你可見過你們的東家？”

“沒有。”

“明知道這茶樓的名字會影響生意，為什么沒改呢？”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

小離一臉無辜，看起來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方才掌柜的叫他說話，叮囑他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拓跋爾第一個不滿起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們掌柜的不讓你說？”

小離連連搖頭：“沒有啊，掌柜的方才是叮囑我要好好招待你們。”說著他看了一眼謝明歡，猶豫地小聲道：“說小姐你身份尊貴，一定不能沖撞了你。”

謝明歡的身份，只要是有點小聰明的，應該都能猜出來。

小離這話說的沒毛病。

但謝明歡卻覺得他在撒謊，只是掌柜的就在柜臺后面看著，今天看樣子是問不出什么來了。她看著小離：“有沒有考慮過換個活計？比這個更清閑，掙得銀子更多。”

小離眼前一亮，但很快他就搖頭了。

“不用了。”

“我家就在這附近住著，在這干挺好的，我沒有什么野心。”

謝明歡沒有再說下去。

她拿起茶杯喝茶，還嘗了一塊點心。

“你去忙吧，我們這沒什么事了。”

小離撓撓頭，不太明白謝明歡的意思，但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掌柜的很快把他叫到后面，問他都說了些什么。小離把謝明歡問的說了，掌柜的聽了覺得沒什么大事，這才放他去干活。

從茶樓離開后。

拓跋爾追著謝明歡問：“師姐，咱們從小離嘴里什么也沒問出來啊。”

謝明歡：“誰說的，不是知道他家就在這附近了嗎，你去打聽打聽，咱們晚上等他回家了再去。”

拓跋爾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拓跋爾積極地跑去打聽小離住哪了。

謝明歡看向齊盛：“我還想再走走，齊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吧。”

齊盛還真有事，季廣說的四大家族的事，他覺得很有必要去和王爺說一說。見謝明歡這么說，他沒有推辭帶著人離開了。

崔郢在齊盛走的時候喊住了他：“正好，我也有點事要和王爺講，同路。”

齊盛：“……”

他還記得上次崔郢和王爺說的是石師爺的事，后來石師爺做了北武城的老大。現在……他難不成又有什么人才要去推薦給王爺？

謝明歡帶著琪兒、胡書在大街上繼續轉悠。

只是她們剛剛繞過茶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像是一直在等她們一樣，聽到三人的動靜，轉身看向她們。

“你們總算過來了。”

“我有事要和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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