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每個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苦處。
第二日便是離開雄京的日子了。
茍熊一大早就帶著人到了客棧,等謝明歡她們下樓的時候,就發現站在客棧里的那些侍衛手上報了不少包袱還有盒子。
“這是什么?”
拓跋爾好奇。
茍熊笑著解釋道。
“這些都是村民送給王妃的,下官已經再三幫忙推辭了,實在是推辭不過,只能帶過來讓王妃過目了。”
“師姐,這些不就是那天我和琪兒買過的那些魚干啊,海菜嗎?不會是我們沒買的那一半又都送給你了吧。”
拓跋爾很快就挨個看過了。
謝明歡很是感動。
“茍大人,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不過不能讓大家白送。”
說著她讓琪兒給茍熊拿了一百兩銀子。
“這些銀子茍大人回頭拿去給李叔,這些東西就當是我買的了。”
茍熊連連擺手。
“王妃,您放心,下官已經把銀子給李叔留下了,就不用您在破費了。”
“您和王爺能來雄京,能親自幫忙查案,下官都沒有好好感謝您們,這、這怎么能走的時候還讓你們破費呢。”
晉王哼了一聲。
算是接受了茍熊最后這點示好感謝的機會。
謝明歡便給琪兒遞了個眼神,讓她把錢收回來。
“如此就多謝茍大人了。”
茍熊被謝的更加心臟亂顫。
相聚總是短暫的,雖然雄京是一座讓人喜歡,讓人留戀,但這卻不是他們的終點。
踏著初生的朝陽一行人離開了雄京。
留在這里的人還在繼續他們的故事,而屬于謝明歡她們的新故事,還有別的城池相待。
回盛德的路上,不似來時那么匆忙,腳程走的慢了些,晚上沒有趕到鎮子上,拓跋爾干脆興致勃勃的提議要在山中露宿。
“我還記得咱們之前從長治離開的時候,就也是晚上在外面露宿,當時胡大叔烤的兔子肉特別好吃。”
“咱們今晚也去捉幾只兔子烤來吃吧。”
“唉,王爺送給小姐的那一籠兔子也不知道茍大人照顧的怎么樣,應該帶著才是。”
“拿來做什么?烤著吃嗎?”拓跋爾擺擺手,“沒拿才是最明智的,不然咱們在這里一邊烤野兔子,那一籠子的兔子看著,不殘忍嗎?”
“說的也對哦。”琪兒認真地點點頭。
拓跋爾的行動力很強,說要烤兔子,便馬上拉著胡書、謝明安還有齊盛想去附近狩獵。齊盛有些無語,“晚上山里的動物都休息了,誰還會在外面跑等著你們去打啊。”
拓跋爾:“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胡大叔有絕招!”
胡書哈哈大笑:“不算不算,不過打兩只兔子應該不難。”
齊盛好奇,但不管他怎么問,胡書都閉口不言。
“饒了老夫吧。”
“哈哈哈,我們跑江湖的,總要留兩手討生活的絕招吧,若是什么都被你們官府知道,我們可就活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齊大哥,走走走,咱們去撿柴,先去生火,等著胡大叔帶兔子回來,就可以吃烤兔子肉了。想想現在都流口水了。”
拓跋爾拉著齊盛還有謝明安在附近撿柴。
晉王和謝明歡之前在馬車上各自看書,商議了幾件北地的事,尤其是洛陽的消息,有些事只有他們兩個能夠互相商量,等到兩人下車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已經生火熱鬧地吃起了帶的點心,煮茶喝酒。
“你們看起來很開心啊。”謝明歡拉著晉王坐過去。
“師姐,王爺,你們來的正好,胡大叔打了三只野兔回來,都很肥,你看,正烤著呢,一會就能吃了。”拓跋爾翻動著架在火堆上的兔子肉。
“是嗎?那一會就嘗嘗你的手藝了。”謝明歡附和道。
琪兒正忙前忙后在洗拓跋爾他們順便采回來的蘑菇、野菜。
“小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以前在府中的時候,你曾經按照一本書上寫的,烤蘑菇青菜,也特別的鮮美,只是后來夫人知道了,說是不雅就不許咱們再吃了。”琪兒獻寶似得串好的青菜拿過來,“現在夫人不在,正好又有這些現成的食材,咱們可以再吃一頓了。”
這倒是讓謝明歡有些驚訝。
“那都是多久的事了,你竟然還記得。”
“那是,奴婢雖然沒有小姐你這么聰明,可是這些美食奴婢吃一回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吃貨。”拓跋爾在旁邊吐槽,配上臉上的嫌棄,惹得琪兒連連大叫。
“拓跋少爺,你不也是嗎?不然怎么到現在還念念不忘胡大叔的烤兔肉啊。”
“這烤肉必須要喝酒才行。”
齊盛搬來了好幾壺酒。
其中竟然還有適合女子喝的果酒。
“聽聞塞外苦寒,有少有菜品,所以他們多以烤肉為生,而烤肉油膩吃多了容易肝火旺上火,后來有了各種美酒,辛辣霸道,但卻是配烤肉的好東西。”
“不錯不錯,這個我也聽過。”拓跋爾拿了一壺酒開封,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滿腔的酒香,“以前我和師父在雪山上的時候,就經常烤肉吃,配上一壺好酒,那滋味……說實話在那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師父竟然也吃肉的。”
齊盛:“哈哈,謝六爺風流名士,已經是神仙人物,估計在百姓還有那些崇拜他的書生心中,早就不食人間煙火了。”
謝明安也被這熱鬧的氣氛感染。
“六叔其實最離經叛道了,吃肉喝酒,都是他以前玩膩的。”
“聽爺爺說,六叔沒有離開謝家的時候,在洛陽有很多朋友,他們喜歡泛舟湖上,通宵達旦飲酒作樂,吟詩作對,那時候天下時局沒有現在穩定,六叔他們針砭時弊,言辭犀利,就是那些當朝的老臣,都不敢和他們爭鋒。”
拓跋爾:“哎,我聽說百年前曾經有大批名士,就是因為不滿動蕩的時局,心中憂心百姓,但又不想給骯臟的朝廷辦事,干脆隱居世外,他們的生活那才叫瀟灑呢,有個叫什么來著,在竹林裸奔,好不快活。”
謝明安:“那是阮籍。”
齊盛:“我還記得有記載說,他們當年都曾一同讀書學藝,都是胸中有大抱負的高人,只可惜當時朝堂昏庸,皇室荒誕,無論是哪方的朝廷都沒有招攬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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