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歡：“天下之大，找一個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尤阿婆：“也是那時候我們才知道，鬼醫當年并不是簡單的讓梓珖自己出去那么簡單。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他的爺爺也就是提出讓族長帶著我們一部分離開的那位鬼醫曾經離開了五年。”

謝明歡了然：“您的意思是，之前那位鬼醫在外面有故人，而現在這位鬼醫其實是把梓珖托付給了那些故人？”

尤阿婆點頭：“不錯。鬼醫其實是把梓珖托付給了他的爺爺曾經認識的故人。少年離開癸鎮后，也并不是滿天下尋人，而是按照鬼醫給的地址去看一看梓珖過的好不好。”

謝明歡：“那后來是出了什么事？”

尤阿婆搖頭：“那位故人也只是一般的家庭，雖然鬼醫托付的時候給了一些銀兩，但梓珖孤身一人在那里生活的并不愉快。少年找到梓珖的時候，正好撞見那位故人家中的姑娘和梓珖爭執。比起在故人家重復無聊的生活，梓珖更想要出去，無論去哪，從小甚至連癸鎮都沒有仔細看一看的梓珖，比別人更向往自由。她寫了一封信由少年交給鬼醫，但卻不愿意再回到故人家中，還讓少年幫忙假借鬼醫的意思，將她從故人家中接走。”

“后來梓珖就拉著少年在外面走走停停了有小一年，一直到他們去了北邊，到了塞外——”

“在塞外出事了？”謝明歡心中微沉。

“是啊。”尤阿婆嘆息，“這都是命啊。”

“這一年里梓珖和少年互生情愫，他們已經和鬼醫說好了，再往北邊去少年的故鄉看一看，就一起回癸鎮，到時候少年以鬼醫義子的身份把梓珖迎娶回來，梓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癸鎮，陪在鬼醫身邊了。”

“可惜啊，就是在這最后一站，出事了。”

“梓珖和少年到塞外沒多久，據說就趕上了那里三大部落打仗，遍地都是逃難的人，少年的家鄉還有他的族人全都不在了，而且當他們繼續往北邊走的時候，趕上了瘟疫。”

晉王突然開口到：“十三年前，塞外確實發生過一場大規模的瘟疫。”

謝明歡也想到了：“我知道，我記得當時爹爹還曾經帶人去過，當時好像是為了防止瘟疫蔓延，不光是朝廷，還有當時的前秦，都派了不少大夫去草原。”

尤阿婆：“沒用的，那場瘟疫簡直就是神明最大的詛咒，太可怕了。”

謝明歡和晉王沉默無言。

瘟疫的傳播速度之快，范圍之廣，可以說無論是在哪個朝代，是明帝還是昏君，都最不想碰上這樣的事情了。

“梓珖就是在那里患了瘟疫而死的？”

“是啊。”尤阿婆唏噓不已，“少年跟著鬼醫學了兩年醫術，心里到底記掛著那些是和他血脈相連的族人，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帶著梓珖離開，反而留在了那里想要阻止瘟疫蔓延，結果梓珖感染了瘟疫，等到少年意識到他根本沒辦法治好梓珖，不得不帶著梓珖趕回癸鎮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鬼醫看到骨瘦如柴，沒剩幾口氣的梓珖時，他的臉色難看極了，他后悔了，當時就不應該讓梓珖離開，如果沒有離開的話，哪怕嫁去了別的村子，一輩子不能再回癸鎮，也好過這樣沒了。”

“少年哀求鬼醫一定要治好梓珖，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說了我和大牛哥當年的事，甚至說動的族長再次舉辦祭祀，想要以身獻祭來救梓珖。”

謝明歡：“這么聽來，少年對梓珖的心意應該不是作假，那后來鬼醫為什么還會那么憎恨外族人？”

尤阿婆：“少年是真心的不假，可是根本來不及舉辦祭祀梓珖就已經不行了，她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且瘟疫這種病傳染性太強，當時鬼醫養了好幾條狗，接二連三的都死掉了，鎮子上的人發現后，都覺得不對勁，議論紛紛，還有一些膽子大早就對鬼醫好奇的年輕小伙子偷偷闖進了鬼醫家中想要一探究竟，結果事情就這樣暴露了。”

“雖然族長馬上找到他們，并且阻止他們告訴其他人，可是鬼醫知道自己根本等不及少年的祭祀了，再加上他一直知道當年大牛哥的那場祭祀其實并沒有什么用，所以鬼醫用了一個他們家傳下來的古書上面的方子，想要以命換命。用這個方子的時候本來都說好了，少年要用自己的命來救梓珖，可是真正開始換命的那天晚上少年卻失蹤了，鬼醫沒有辦法只能用自己的命來盡全力救梓珖。”

“結果失敗了？”謝明歡已經可以肯定了。

“嗯，失敗了。”

“鬼醫又要把自己的命換給梓珖，又要完成大夫的工作，一個人根本無法做成，進展到一半的時候梓珖就去了，而鬼醫也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梓珖沒了之后，我和族長都不知道鬼醫到底把梓珖安葬到了哪里，他更加不愿意露面，現在鎮子上的年輕人十有八九都是沒有見過鬼醫的。那個少年也完全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一樣。”

“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的下落嗎？”

謝明歡問。

那個先后和劉梅、陳霜、張莉有過交集的外族人，會不會就是當年那個失蹤的少年？

“應該是沒有吧？鬼醫應該也是怪我的，如果不是我當初給他出了那么個主意，也許梓珖就不會出事。”

“阿婆，這不是你的錯。”

謝明歡寬慰老人家。

族長也沒想到鬼醫這一生竟然還會有這樣的遭遇。

“沒想到啊，他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不，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應該是因為那件事受了刺激，完全變成了一個樣，尤其是對外族人，更加當做了仇人。”

尤阿婆問：“他真的殺了村子里的人嗎？那些女孩子……唉，可憐啊。”

族長：“阿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們知道了，肯定會阻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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