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
拓跋爾倒吸了一口氣，也跟著走過去仔細看了好久，可惜……他什么都沒看出來，只能怏怏地回來問謝六爺：“師父，崔大哥說的是真的嗎？你也看出來了？”
謝六爺瞥了他一眼：“我沒看出來。只是這些石雕，我十年前就見到她在雕了而已。”
謝明歡明白了崔郢和謝六爺兩人的意思。
“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她十年前雕的，這十年之中，她可能已經不再出手做東西了？”
“可是……玉石鋪子里的掌柜說劉眉娘在盛德雕刻的手藝很有名啊？”
謝六爺哼了一聲：“這名聲十年前就有了。”
這就是謝明歡他們不知道了。
謝六爺：“怎么，難道胡書沒有告訴你們嗎？當年我們在盛德時候，她的名氣能傳開，我還幫了她不少呢。”
謝明歡：“……胡大叔？沒有啊。”
謝六爺：“那個二貨，就知道他什么都做不好，一輩子光做被別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的事。”
謝明歡默默地裝作沒聽到。
謝六爺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了自己的懷疑：“她受傷之后，你們找王太醫給她看過了是吧？有沒有什么失憶的舊疾？我方才看她，感覺很奇怪，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我印象力的劉眉娘，不是這樣的，她很有活力，每次看到我都會有我們兩個之間特有的暗號……”
謝明歡聽著六叔的話，怎么總覺得像是在聽六叔回憶所謂美好的青春歲月呢？
“六叔，你能直接說到底懷疑什么嗎？是懷疑劉眉娘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失憶了或者是性情大變了？還是懷疑這劉眉娘是假的，是別人假扮的？”
謝六爺沉默了一瞬：“都有吧。都有可能。”
謝明歡：“……”
拓跋爾總算是聽明白了重點：“師父，你的意思是這個劉眉娘是假的？可是為什么要有人假扮劉眉娘呢？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說實話，要不是師姐這次找劉眉娘幫忙雕刻玉佩，就算劉眉娘出事了，也不過就是上報官府了，根本不會驚動到師姐這里。”
謝明歡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那如果劉眉娘就是有什么秘密呢？”
崔郢：“如果這個劉眉娘不是真的，也不一定就是有什么陰謀，也可能是眼下這個剛好有不得不隱瞞的過去，所以便順便借用了劉眉娘的身份而已。”
拓跋爾越聽越糊涂：“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我怎么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謝明歡嘆息一聲：“其實事情不復雜，一切應該都和那個玉玲瓏有關……對了，六叔，你既然十年前就和劉眉娘認識，可聽說過玉玲瓏的事？”
謝明歡又把劉眉娘之前給他們說過的玉玲瓏的事告訴了謝六爺。
謝六爺更加奇怪了：“這個劉眉娘到底在搞什么？什么玉玲瓏？當年她說雕刻這些玩意，是為了練內力……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嗎？這些石雕之所以這么精致，不是因為她的手藝有多好，而是因為這些石雕都是她用內力雕琢出來的。”
“什么？”
“內力！”
謝明歡和拓跋爾同時驚呼。
怎么會是這樣。
劉眉娘從來沒有說過，而且那天在她出事的地方，崔大哥也找到了雕刻的工具刀啊。
想到這，謝明歡不由沉下了臉：“看來不管她到底是誰，都有問題啊。”
崔郢：“她應該是想利用我們找到玉玲瓏。”
事情又回到了玉玲瓏身上，到底這是個什么樣的寶貝？會讓人這般興師動眾？
謝明歡想要再去見見劉眉娘。
其他人都沒有什么意見。
劉眉娘靠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什么。謝明歡走進來有一會了她也沒有發現。
“劉夫人。”
謝明歡站著看了她一會，還是開口了。
劉眉娘聽到聲音，有一瞬間的慌張，不過她隱藏的很好，在看清楚是謝明歡后，朝她笑了笑：“王妃來了，是來算那些玉料的事嗎？這些年我雖然沒有太多的錢，但積攢的那些玩意應該也能值一些，不如王妃隨便挑吧。”
謝明歡搖頭：“我為什么來，劉夫人心里很清楚。”
劉眉娘不自在地再次握緊了被子，輕笑一聲：“……王妃說笑了，我怎么會知道呢，我都已經好幾日沒有出去過了。”
謝明歡開門見山，也沒有再和她賣關子。
“劉夫人，不管你到底隱瞞了什么，又或者對整件事知道多少，我都想說，從一開始將本妃牽扯進來，你都做錯了。”
劉眉娘故作不解：“王妃，您到底在說什么呀。”
謝明歡：“那玉玲瓏到底有什么神奇之處？劉夫人現在還不想說嘛？如果你還是不愿意說，那我們也就不再淌這渾水了，玉玲瓏到底還能不能找出來，也和我們沒什么關系，劉夫人，你覺得呢？”
劉眉娘被問住了。
半響，她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我說。”
謝明歡饒有興致地等著。
劉眉娘未語淚先流：“我沒有要算計王妃的意思，而是這一切真的都和玉玲瓏有關……玉玲瓏當時莫名傳了出去，很快便有人說著玉玲瓏有神奇的功效，可以治病，據說只要以玉玲瓏為引，就可以讓垂垂老矣的人重獲新生……那就是一塊石頭而已，對吧王妃，怎么會有人這么傻呢？”
謝明歡不置可否，聽著她繼續說。
“您應該也知道了吧，我有個女兒。”
“她天生有心疾，原本聽說了玉玲瓏的功效后，我心中大喜，那時候玉玲瓏還沒有被搶，我暗中想要找出那位知道如何使用玉玲瓏的高人，想救我的女兒，可是沒想到忙活了一通，沒有找到那人不說，玉玲瓏也很快被搶了。”
“沒有幾年了，上次她來的時候，氣色比以前更差了。”
劉眉娘此刻就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母親模樣，傷心難過。
“也罷，大不了我陪著她一塊死好了。”
謝明歡卻沒有輕易被劉眉娘的眼淚所糊弄過去。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女兒，但正是如此，謝明歡才更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的是一個絕望的母親，那為什么之前要隱瞞這件事？難道不是應該一開始在詢問的時候，就直接說出來尋求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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