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兒上前一步問:“小姐,你這幾日氣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還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謝明歡搖頭:“我沒事,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她靠在床上,手上拿了本書,準備翻上兩頁。
只是平時很容易看進去的內容,今天卻怎么都靜不下心來投入進去。謝明歡嘆息一聲,將書放在枕邊,放下床幃,面朝床內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閉上眼意識往黑暗的夢境中延伸的時候,大腦對四周環境的感知能力就會加強。
當晉王踏著夜色歸來,悄悄從窗子進來的時候,雖然只是輕巧到近乎沒有的響動,謝明歡還是聽到了。
她翻了個身,雙手下意識護著肚子,皺眉有些疑惑。
四周一向是有死士在的,所以謝明歡雖然聽到了幾分動靜,但并沒有馬上確定是有人來了,如果真的有人,以眼下她身邊的死士的能力,不可能什么動靜都沒有就成功潛入……又或者是琪兒她們?擔心自己,所以又悄悄進來了?
謝明歡想了會,發現自己不僅沒有醞釀出困意,反而更精神了,干脆慢慢坐了起來,伸手掀開了床幃,想要看看是誰。
于是,剛剛挪到床邊伸手想要一窺床上妻子的晉王殿下,就這樣被抓包了。
謝明歡怔怔地看著他,目光頓了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重新將床幃放了下來,轉身躺回了床上。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幾日太想司馬靳了,所以出現了錯覺。
“明歡……”晉王有點懵,小心翼翼地輕喊了一聲,卻只能聽到床上妻子安靜地呼吸聲。
“明歡。”他上前將床幃拉開,坐在床邊,伸手去撫摸她高高聳起的肚子。
“我回來了。”
這聲音聽著有點虛。
謝明歡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肯定是不僅出現了幻覺,還幻聽了。
只是晉王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傳來熱意,原本在肚子里安靜的小家伙,許是感覺到了自己親爹的存在,竟然歡快地動了起來。
謝明歡被踢的有點疼,皺眉輕呼了一聲。
晉王觀察著她的每個動靜,見她皺眉,馬上便明白了過來,不由輕呵起肚子里動來動去的小家伙:“別亂動了!小心出來本王收拾你!”
這會,謝明歡總算是找回了往日的幾分才思敏捷。
她睜開眼,看向晉王:“司馬靳?王爺?”
晉王握住她的手,笑望著她:“明歡,我回來了。”
謝明歡終于清楚地意識到,司馬靳回來了。
眼前的這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覺。
下一秒,她突然狠狠地伸手掐住司馬靳的胳膊,眼眶也紅了起來,嬌氣的掉起了金豆子:“你不是說還有事要處理嗎?還有你回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都十天了,一封信都沒有,我還以為你被什么事耽誤了,還是北地出事了呢。”
晉王連忙將人摟在懷里:“對不起,都是我不對,我……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謝明歡哼了一聲,掙扎著不愿意讓他碰自己。
晉王卻將人緊緊地擁在懷里:“整個一百天,晝思夜想,如今終于見到你了。”
謝明歡紅著眼不吭聲。
晉王卻細細地給她擦著淚花:“我回來的事告訴明安了,他都和我說了,你這幾日心情不好?”
半響,謝明歡才啞聲道:“沒有。”
心里卻記住了明安明明知道晉王回來,這幾天倒是一直跟自己裝不知道的事,等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晉王半點沒有把謝明安賣了的愧疚感。
他語氣帶著心疼:“明歡,我回來了,回來陪你生產,到時候咱們再一起回北地。”
謝明歡漸漸接受了他抱著自己,大手從后面攬過來護在肚子上,感受著他身上的暖意,緩緩點頭:“嗯。”
晉王回來的很低調,除了進宮見了帝后,又和太子、魏王見了一面外,便閉門不出,只一心陪著謝明歡。
直到魏王和羅慕容大婚那日,才又出現,陪著太子一起幫著魏王接親,招待賓客。不過晉王的性子,滿朝文武都清楚的很,所以也沒有人敢隨便招呼著晉王喝酒。
晉王樂得輕松,飛快地吃飽了之后就去接謝明歡要回去了。
謝明歡的預產期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兩人在晉王回來后便搬回了晉王府,總不能生產的時候還賴在娘家不是,而王太醫也被晉王‘請’回了王府待命。
倒是拓跋爾知道齊盛也回來后很開心,找齊盛出去喝酒玩樂了好幾次,又跟著齊盛認識了不少新兄弟。
就是……李月爾還是像是在拓跋爾身邊安了人一樣,拓跋爾在哪出現,不出半個時辰,李月爾就能出現。
原本拓跋爾是煩躁的,一直認為李月爾是為了那一萬兩銀票的事想要報仇。但自從翠兒說了另一個可能后,拓跋爾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番,結果沒想明白李月爾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反倒是自己那根感情弦被觸動了。
于是,就變成了拓跋爾再見到李月爾后,總是忍不住多看她兩眼,漸漸地這種關注就變了味道,先是發現這丫頭長得挺好看的,再是覺得這丫頭生氣的樣子也蠻可愛的……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天,拓跋爾和齊盛約著出去跑馬,結果李月爾又跟了來。
齊盛還帶了三五個以前在洛陽時相處的不錯的朋友,其中便有留王世子。留王世子之前向謝明安賣好的時候,就曾經表達過想要求娶李月爾的意思。當他見到李月爾騎馬過來的時候,原本已經打消的念頭又升騰了起來。
“李姑娘,好巧啊。”
留王世子上前去打招呼,結果李月爾根本沒搭理他。
她駕著馬,徑自沖向拓跋爾:“喂,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了,見到我總跑什么?”
拓跋爾騎在馬上,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跑掉,可是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李月爾,心情卻緊張的一匹。
“我、誰、我沒跑。”
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拓跋爾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李月爾昂著下巴,哼了一聲:“你胡說,你就是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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