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王妃，他的死因確實是頭部出血過多。”

“恩……那其他線索呢？”

“下官在他身上查到了那種香料的味道，而且……他眼下有烏青，皮膚呈不正常的白色，這些應該都是他沒出事前就有的，很可能是那種香料的副作用。”

“也就是說，可以確定他也是受害者？”

“是。”

張清點頭。

謝明歡嗯了一聲，轉身看向那邊垂淚的母子四人，嘆息一聲，卻還是朝他們走了過去。

“夫人，你男人的死……有些問題，雖然他的直接死因是摔傷，但他出事卻是有人刻意為之，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入殮下葬，我們需要對他的尸體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什么？！”

女人大驚。

“不、不可能的。”

“我都看到了，他就摔在那里，是、是我喊了他一聲，所以他才摔倒的，你、你們是想說是我害了他是嗎？”

“不是。”

謝明歡搖頭，心中卻是明白了，原來之前女人那么大反應，是因為這樁事心里愧疚啊。

“夫人，你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是，是有人早就在暗中盯上了他，并且制造了這場意外，和你喊他沒有并無關系。”

“有、有別人要害他？為什么啊？他從來沒有害過人，我們也沒有什么值得別人去害的啊。”

“這也是我們要追查的，所以接下來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還請你仔細回憶，如實回答。”

“好、好。”

女人不斷點頭。

“你們想問什么，問吧。”

“你男人平時是做什么的？”

“就是賣些百貨，有時候是從城里買了去外面賣，有時候是從外面進貨回來城里賣，我們沒錢出攤，也盤不起鋪子，所以他都是走街串巷叫賣。”

“那這百貨里什么東西賣的最多？”

“這……這……我不知道啊，我一貫都是在家里伺候孩子們，還有公爹，他賣的東西我從來不問的。”

“我知道。”

之前開門的那個老大突然出聲。

“爹說過，最好賣的是香料，女人都喜歡。”

“再就是小孩子們的玩具，只要撿著有孩子的人家叫賣，肯定能賣出去。”

“香料？”

謝明歡問起了香料的事。

“那你可知道你爹賣的香料是哪里來的嗎？又都賣給誰了？”

“就是那些姐姐們啊。她們最喜歡了……不過爹說，也有男人買，而且只要其中的一種，但那種香料都是從外面買回來的，所以不是每次都有。”

不僅是謝明歡，這下齊盛他們都是眼前發亮。

這、這絕對是重要線索。

“張清，你把那香料拿出來，讓他聞聞看，是不是這種。”

張清聽了，馬上將原本用來研究的香料拿出來給男孩聞。

男孩聞了聞，馬上點頭。

“就是這個。”

“爹爹說這種味道很特別。”

“確實特別。”

“那你可知道是誰每次從你爹買這種香料？”

男孩搖頭。

“爹說要明年才能帶我一塊出去走街……所以我沒有見過那個人，現在爹不在了，明年我也去不了了。”

男孩突然紅了眼眶。

“夫人，剛剛他們叫你王妃，我知道，王妃是很大很大的官，你說爹是被害死的，是不是就是那個買香料的害了爹啊？是因為爹沒有香料賣給他了嗎？”

面對男孩的赤子之問，謝明歡一時無言。

還是崔郢突然開口。

“買香料的確實可疑，不過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你還知道什么？”

“你爹雖然不在了，但該教你的你爹都教了，明年就是沒有你爹，你自己也可以走街串巷，可以像你爹那樣，照顧你娘親還有弟妹。”

“真的嗎？”

男孩抬頭望著崔郢，顯然，崔郢的話讓他心中大震。

“真的。”

“不過，現在你再好好想想，你爹最近可有什么異常？或是見過什么人？”

男孩認真想了起來。

“爹爹前幾日的時候說身體不舒服來著，頭暈，眼花，但后來他說睡了一覺就好了。”

張清在旁邊聽著：“這應該也是香料的副作用。”

謝明歡：“你爹最近又進了這種香料？”

男孩點頭：“是啊，爹爹前陣子出門，剛回來沒多久，帶回來的一大半東西就是這個香料，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爹爹每天都出去賣，每次都賣光了。”

謝明歡和崔郢互看一眼，看來兇手最近活動很頻繁啊。

崔郢微微點頭，也不一定全是兇手買的。

“王妃，你們一定會找到害我爹的人的，對吧？”

“對。”

謝明歡鄭重承諾。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的。”

“幾位大人，民婦在這里拜謝你們了，本來以為這是無妄之災，現在才發現竟然是有人要害我們……”

“夫人，別哭了。”

“你還有三個孩子呢。”

“是啊……孩子，我們的孩子，以后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謝明歡看的心情越發低沉。

齊盛在旁邊小聲道：“王妃，之前你和我交代的，和劉大人說收容所的事，還有那家的母子倆……我都和劉大人說了，等收容所辦起來了，她們也可以過去，以后的生活總能過下去的，而且……還有劉大人在呢，他是個好官。”

謝明歡這才心中稍緩：“你說的沒錯。”

從這家離開后，謝明歡便再次叮囑齊盛，讓他去找劉子堯追查最近買香料的人的同時，也督促一下收容所的事，最好盡快辦起來。

“之前劉大人說的那個出事的香料商人，你說他又是為什么出事？又為什么出事后不再追究？”

崔郢突然問起了謝明歡這事。

謝明歡想了想。

“為什么出事難說，但他明明是受害者，卻不追究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當時出事的時候，他也有問題，而且……這一切都和香料有關，我猜，出事的原因或許就是香料出事了。”

“嗯，當年這個商人如果能找到，或許可以盡快突破。”

“這商人不是充陽的，想要找到他，怕是有些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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