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下的小淘氣,小騾子走的更慢了……
直到拐了個彎,她才看清楚……前面一輛樸素的馬車被三個土匪攔住了……
她這是……遇上打劫的了!
陳容心下一墜。閃舞
“老大快看,那有個小白臉呢!”
額頭上有十字疤的土匪首先發現了她。
馬車的簾子撩開一角,露出了憔悴的半張臉來……
糟了……陳容這回想跑也跑不了……她座下騎的可是騾子,又不是馬匹,跑不遠的!
被稱為“老大”的土匪頭子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吐出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就大搖大擺地往陳容這個方向走:
“今兒是什么好日子?一上午居然能干兩票……嘖嘖……怎么出門也不多背個包袱?”
他看著陳容身下騎的騾子,滿臉嫌棄。
“……嗯,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咳嗯,古有梁山好漢替天行道,今有我大爺我劫富濟貧!別的爺就不廢話了,你小子,快把所有銀子交出來,興許還能饒你一條小命!”
“好說好說……我、我有銀子……”
陳容像是被他嚇住了,神色無比諂媚。
車里那人見狀幽幽地嘆了口氣,將簾子合上了。
陳容將手伸進懷里,摸了半天,掏出了……幾個銅板!
“身上就只有這點錢?”
土匪頭子皺了皺眉,半點兒都不信。
“嘖,爺瞧你一身細皮嫩肉的……還以為多精貴呢……”
陳容臉都白了,連連求饒:
“大爺,不騙你……真的就只剩這點兒……”
土匪頭子一臉狐疑,將陳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指著她吼道:
“你,先下來!”
陳容只好從騾子上滑了下來,一個沒留神,還差點絆倒了,引來了土匪的嗤笑:
“瞧你這點兒出息……哼!軟骨頭!”
土匪取笑了一句,就打量起那匹騾子來……丑是丑了點,但勝在膘肥體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那騾子被打量的不耐煩了,鼻孔嗡嗡地出氣,竟然撩起蹄子,踢了過去……
土匪頭子一個沒留神,就被那騾子踢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啃屎……好機會!
陳容嗖的一聲向地上的土匪撲了過去,轉眼就卸掉了他的胳膊和腿。閃舞
“你、你……誒喲喂……疼、疼……輕點兒……”
土匪頭子掙扎不過竟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駕駛馬車的車夫是個白發老人,他聽見尖叫聲,往這邊看了一眼……雙眼立刻迸發出驚喜!那簾子似乎也動了一下,像是風吹過似的……
“老、老大……”
另外兩個土匪也被這一幕驚住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人一騾子就分別向他們撲了過去……
“啊————”
半刻鐘之后,終于結束了。
十字疤癱在地上,疼得直哆嗦:
“你、你這個天殺的……咋比俺們土匪還狠?……哎呦,疼!”
陳容卸掉了他的手腳,站起來拍了拍灰……不知另一個怎么樣了……有小淘氣應該沒問題吧……
她回頭一望,問題可大了……只見那騾子撒著歡兒地踩那地上的土匪,像是踩上癮了似的,來來回回,好不自在……
“糟了!不會死了吧……”
陳容連忙沖過去拉開了小淘氣,蹲下來探氣。閃舞
“還好、還好……”
確定人還活著在,她這才轉頭教訓那不懂事的騾子: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來回踩人,怎么就是不聽呢……”
小淘氣呼了口粗氣,右前蹄輕輕點地,不斷地甩著小尾巴。
“是……他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
陳容直接站了起來。
“可不也不能踩死他啊……他都多久沒洗澡了,你也不嫌臟……”
十字疤土匪聽了嘴角直抽:
“小白臉你罵誰呢?誰沒洗澡了,啊?俺哥三明明昨天就洗過了的!”
陳容聽了,冷笑一聲:
“呵……你們當土匪的,還能有多干凈?”
“你說啥呢?你個小白臉,嘴壞的很!”
十字疤突然氣急敗壞。
“……對,俺們是土匪,可匪也有匪道,俺們可是這一帶最講道義的土匪!既不殺人放火,又不強搶民女,最多……”
“疤面!”
土匪頭子突然打斷了他。
“老大,俺說的都是……實話……”
十字疤瞧著土匪頭子黑沉沉的臉,聲音越來越低。
最講道義的……土匪?
陳容倒是頗感意外,她將這兩個無力反抗的土匪拋在后頭,朝著馬車一步步走來。
馬車里,仆婦擦了擦汗,靠近了女主人:“夫人,那賊人被趕跑了……”
女主人不動神色,貼了過去,低聲交代道:“等會兒……明白了嗎?”
“老奴明白。”
陳容停在了離馬車三步遠的地方,抱拳問道:
“那土匪已被在下撂倒,不知閣下可要跟過去看看?”
“咳嗯!不必了……”
仆婦掀開簾子,竄了出來,站到了陳容跟前,回了個禮。
“幸虧少俠來得及時,我家夫人才躲過了這一劫……敢問少俠如何稱呼?”
“在下姓陳……”陳容只報了姓氏。
“原來是陳少俠……”
仆婦見他身手打扮,便以為是江湖人士。
“老奴姓袁,少俠叫我袁嬸子就好!”
袁……這個姓氏倒不常見……陳容順勢問道:
“對了,還不知袁嬸子你們為何會出現在此偏僻之處?”
“我家夫人和少爺來東郊出游,因貪戀郊外春色,不小心與少爺走散了,這才險些糟了賊人毒手,讓少俠見笑了……”
“哪里哪里……”陳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只是……這三個匪徒,嬸子打算如何處置?”
土匪頭子和十字疤聽聞,面色一緊。
“這……”袁嬸子眼珠一轉,“是少俠救了我等,還是全憑少俠做主吧!”
我做主……陳容心中犯了難,嘀咕道:“要不直接送官?”
土匪頭子和十字疤瞬間臉色煞白。
“還是算了,這里離京兆府甚遠,耽誤了原本的行程就不好了……”
土匪二人頓時松了口氣。
“……就這么放了?”
土匪二人立刻眼巴巴地看著陳容,活像只可憐的小狗一樣。
陳容到底也沒心軟:“不行!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大哥,您直說,別繞彎子了!”土匪頭子倒是能屈能伸。
疤面也受不她了,催促道:“就是,小白臉你咋這么磨嘰呢?”
陳容靈機一動,看向了袁嬸子:
“不知嬸子你家少爺何時會尋來?”
“這……夫人失蹤有一會兒了……想必很快了吧!”
“那這樣好了,前面就是官道,在下將這幾個人先送到官道上去,麻煩嬸子看著他們,等你家少爺來了再將他們送官,如何?”
陳容靈機一動,請求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實在是耽誤不得,還請嬸子見諒!”
“這……”
“嬸子放心,這三人已被在下卸了手腳,毫無反抗之力!”
“……那好吧!”
“那就多謝嬸子了!”
陳容來回兩趟,把土匪三人直接扔在了管道上,這才和袁嬸子等人請辭。
“嬸子,在下告辭!”
陳容騎上小騾子,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還不知少俠家住何處?我家夫人也好報答一二……”
“不用了,不過是樁小事兒,無需掛懷!”
陳容擺了擺手,就頭也不回地騎著小淘氣走了。
她趕回侯府后,就把這事兒忘得一干二凈了,直到半個月后,她及笄的那天,有人送來了肖記的文書合同,作為贈禮……
陳容那時才知道,她無意間救的那位夫人不是別人,而是東陽王祝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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