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凌晨,陸驍北有些熬不住,蹲在村口打盹。
陸振南腳邊的煙頭堆成了小山,依然鍥而不舍的望著進村的道路等待楚凌。
一顆心在地獄里煎熬得七葷八素,煩躁一點點蔓延到全身,連尼古丁都鎮壓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振南如死水一般沉寂的心泛起了一陣漣漪,眼底升起希冀的光。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羊領著六只雞,六只鴨,以及一頭豬,最后面是優哉游哉的楚凌,身上背著一個筐。
“楚凌,你回來了!”陸振南丟掉煙頭,跑上去緊緊的抱住楚凌。
楚凌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心情有些沉重。
請客之后她就要跑路了,如果陸振南知道,不知道會怎樣。
楚凌甩甩頭,將如果甩出腦子外。
她不屬于這里,終究要離開的。
“我就是去黑市買了點東西,你拉著小北熬什么夜啊,這里風這么大,趕緊把他叫醒讓他回去睡!”
楚凌推開陸振南,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力氣大,也不是這么用的吧,她的腰都要斷了。
陸振南興高采烈的牽著楚凌的手,把陸驍北叫醒。
陸驍北揉了揉眼睛,看著趕著豬羊進村的楚凌,高興得找不到北。
“嫂子,你回來了!”陸驍北急忙蹦起來。
但蹲得太久了,腳早已經發麻,他很快跌在地上。
楚凌聽到動靜,嘴角一抽,甩開陸振南的手,想去扶陸驍北。
陸振南立即又纏了上去,緊緊的抓住楚凌不松手。
陸驍北嘿嘿傻笑著爬起來,笑瞇瞇的跟上去。
“嫂子,你去哪兒了啊,怎么買這么多——”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珠子就瞪圓了。
因為他發現那些豬樣雞鴨在走直線!!!
“嫂,嫂子,它們這是——”
楚凌狠狠的瞪了陸振南一眼,溫言軟語給陸驍北解釋,“我去黑市了,明天要請客得多準備點東西。
這些玩意兒都被我催眠了,不然一會兒雞飛,一會兒鴨跳,又豬跑羊丟的,我明天都回不來。”
陸驍北恍然大明白,感覺好神奇的樣子。
回頭得讓嫂子教教他,以后他就可以幫嫂子趕牲口了。
他看著在自己面前甩尾巴的大肥豬,“嫂子,這也太多了吧,現在天氣這么熱,肉都放不住!”
“用的用的,明天吃一部分,剩下我打算給三叔公和三姨父送一些過去,其余的做成壇子肉,一年都不會壞。”
然后你就離開了,陸振南暗道。
他剛才在家里無意間發現了楚凌留下的信,心慌成一團。
楚凌最遲明晚就會離開。
她不但給自己安排了趙蔓青,還安排好了房子,他的東西放在哪里都在信里交代了。
陸振南的悲傷逆流成河。
“噢!”陸驍北點點頭,邁開腿跑了。
“嫂子,我去開門!”
大哥好不容易找到嫂子,肯定有話跟她說,他不能在這里礙眼。
作為一個有眼力勁兒的弟弟,他很成功。
陸振南和楚凌并肩而行,他抿了抿嘴,什么都沒說。
楚凌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逃跑計劃。
如果他挽留,就會驚動她,說不定她啥時候就逃了。
楚凌煎熬的要死要活的,陸振南的陽光氣息嚴重的影響到了她。
那是別人的男人,你不能離他這么近。
可是她怎么努力,都無法抽回手。
楚凌心里苦,可她還沒法說。
好不容易到了家,楚凌趕著豬羊等去了后院。
張洪秀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楚凌回來了,才打著哈欠去睡覺。
本來她想過來打個招呼的,但看到楚凌帶了那么多好東西回來,就打消了念頭。
楚凌在陸振南和陸驍北的幫助下,將豬和羊都栓了起來,雞鴨歸籠,立即去洗澡準備睡覺。
其實她離開張洪秀家就進空間洗澡,睡覺。
一個小時前才起床去黑市,買了些東西回來。
現在并沒有多困,但明天她要請客,肯定要忙活一天。
晚上還要跑路,必須養養精神。
“姐!”張德光在小黑的狂吠中,搖搖晃晃的走到楚凌家門口。
楚凌扶額。
事情又有她的想法了。
她打開門出去,把張德光放進來。
“姐,為什么錢雙不喜歡我,是因為我進去過嗎?”張德光一跟頭摔在楚凌腳邊,哭得稀里嘩啦的。
陸振南洗完澡出來看到這一幕,黑著臉將張德光拖走。
這混蛋喝了這么多酒,把楚凌熏壞了咋辦。
楚凌感覺錢雙的感情是一道綠光罩在張德光腦袋上。
“我跟錢雙說了,只要她好好跟我過日子,我就當沒有看到他從章局長家里出來,也不讓她還錢。
錢雙不同意,她清楚明白的告訴我她喜歡南哥。
可是南哥都結婚了啊,她怎么還不死心。
我跪在她爸面前求他把錢雙嫁給我,她爸不但不同意還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呵呵——
錢有余為了自己的前途,把閨女推進火坑,這還是人嗎?
錢雙還不反抗,我說要帶她逃走,她也不干。
“姐——”張德光伸出手,想要個答案。
陸振南氣結,他想拿個針把張德光這個混蛋的嘴縫起來。
錢雙一家子都有病,全員智商下線。
“錢雙不喜歡你!”楚凌一語道破真相,殘忍又無情。
“權利當然是個好東西,多少人為之趨之若鶩。
小張同志,你看開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張德光突然嚎啕大哭,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錢雙是我第一個喜歡過的女人,我放不下她啊!”
“可她不喜歡你,你再喜歡她都沒用,感情這種事情,必須是相互的才有未來。
你怎么努力都無法感動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就像你怎么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錢雙不喜歡你,但她喜歡你為了她瘋狂。
那樣的女人只是想玩弄你的感情而已,你還是清醒一點吧。
錢雙不是良配,會有更好的女人在等你!”
楚凌一不小心又做上了人生導師,指導張德光這只迷途的羔羊。
陸振南暗搓搓的拿小本本的楚凌的話記了下來,還劃了重點。
“噢!”張德光點點頭,仿佛聽到心里去了,站起來跌跌撞撞的離開。
楚凌望著他的背影,暗暗搖頭。
今天的張德光,錢雙不要,以后的張德光,她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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