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春他們三人站在通往前院的月亮門下,孟繁春看著她吞吞吐吐的。
“孟醫生你找我有什么事?”花半枝抬眼看著他問道,“你直說吧!”
“我是為了舞會的事情來的,如果你想參加的話,光明交給我們來照顧,你可以去見識、見識。”孟繁春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問道。
“我不會跳舞,我去看干啥,別人翩翩起舞,我傻乎乎的看著。”花半枝看著他滿臉疑惑道,“剛才不是都說清了。”微微皺起眉頭道,“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這次舞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搞對象。”孟繁春看著一臉蒙圈地他,不知道新式搞對象什么意思?抿了下唇說道,“就被給未婚男女保媒拉纖,相親。”
花半枝知道他誤解自己了,聽到他解釋,還是適時給出了然地眼神,“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而你也在名單之中。”孟繁春目光直視著她道。
“啊!”花半枝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道,“我去干什么?”
“你說呢?”孟繁春看著她反問道。
“這還不懂嗎?組織上也要給你介紹對象。”程韻鈴高興地看著她道。
花半枝聞言如炸了毛的貓似的,擺著手驚慌失措地道,“不、不,我再也不嫁人了,太恐怖了。”
“你……”孟繁春和程韻鈴沒想到她的反應那么大,一時間都有些懵了。
“我走了。”花半枝眼底駭然地看著他們,直接轉身離開,腳底抹油溜了。
孟繁春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心里有了計較。
“鈴鈴你去看看她。”孟繁春擔心地看著花半枝離去的方向,囑咐程韻鈴道。
“嗯嗯!”程韻鈴忙不迭地點點頭道,“可是組織出面給她介紹對象,她的反應咋這么大。”
“這可能與她的個人經歷有關。”孟繁春微微側身看著她說道,將自己所知道她的經歷告訴了程韻鈴。
“天殺的混蛋。”程韻鈴鐵青著臉道,“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怎么說那也是自己的兒媳婦,不求你拿人當閨女看待,起碼也當個人吧!”氣急敗壞地說道,“他們是畜牲、畜牲!”
“行了,別氣了,去看看她如何了?”孟繁春看著她催促道。
“那現在怎么辦?看她對處對象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這舞會怎么辦?組織如果非要她參加呢?”程韻鈴擔心地說道。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孟繁春指指自己道,“你趕緊去看看她吧!”
“好的,好的。”程韻鈴疾步匆匆的回了宿舍,看著如無事人一樣的花半枝正在翻看中醫書籍,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面。
“花花?”程韻鈴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道。
“嗯!”花半枝視線從書上移開純凈地目光看著她道,“什么事?”
“你沒事吧?”程韻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問道。
“沒事啊!”花半枝看著她溫暖的一笑道。
“怎么可能沒事,你不疼啊!”程韻鈴紅著眼眶看著她道,“怎么能有那么壞的人。”
“喂喂!”花半枝看著她道,“都已經過去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這么勾我干什么?”
“好好好,我不說了。”程韻鈴伸手擦擦眼淚道。
“我沒那么脆弱,真的。”花半枝神色如常地看著她說道。
“你堅強,我心疼我的不行嗎?”程韻鈴看著她嬌嗔道。
花半枝搖頭失笑道,“隨你,我不需要同情。”認真地說道,“過往不念,當下不負,不畏將來。”神色堅定地看著她。
“我沒同情的意思。”程韻鈴趕緊擺著手說道,“只是你這么好,他們怎么舍得下手。”
“有時候不需要理由,他們想就想了唄!”花半枝看著她挑眉說道。
“這舞會有你的名單,你打算怎么辦?”程韻鈴看著她擔心地說道。
“我不去參加,組織不能把我怎么著。”花半枝捏捏拳頭看著她道,“處對象這種事第一原則是雙方自愿,我不愿意誰也勉強不了我吧!”
“原則上你這么說的是沒錯,可是組織會想盡辦法給你保媒拉纖的。車轱轆似的勸你的。”程韻鈴握拳輕咳兩聲道,“組織會這么說:他是老G命了,為人正直,思想覺悟高,立場堅定……好話一籮筐。組織上之所以讓你考慮個人事情,那是對你進行了全面的了解,你是根正苗紅的階級姐妹,絕對符合要求。結婚后,成了家,一方面可以幫助組織照顧好他的生活,讓他安心工作。另一方面你也有了依靠。在生活上你倆彼此照顧對方,在工作上共同進步。你倆互相學習,共同提高。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看著她說道,“你能拒絕嗎?”
這組織上的包辦婚姻還真無法拒絕,層層追擊你,同意更好,不同意也得同意。
花半枝黑眸輕閃,眼波輕輕流轉,“你說了這么多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有男人看得上我才行。”她指指自己道,“不是我說,就我現在這幅樣子,這個條件,除非那個男人眼睛瞎才會看上我。”
“花花不要妄自菲薄。”程韻鈴看著她立馬說道,“你好好養養就好了,你的底子不錯。況且你的其他優點也很多。”
“人往往只看外表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內秀是通過了解才能知道的。對著這個樣子,都沒有了解的谷欠望。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優點呢!”花半枝黑白分明清透地雙眸看著她說道,“別辯解,你知道我說的事實,不然進城了為什么那么拋棄鄉下的老婆的,娶城里年輕的漂亮的。還不是漂亮作祟。”
“呃……”程韻鈴被堵的啞口無言的,吭哧了半天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膚淺。”
“可是這世上膚淺的人最多。”花半枝笑容溫暖地看著她道,“好了,好了,別擔心了,開始教我認字吧!”拿起書道,“只有學到手里才是自己的,無論何時這才是立命的根本。”食指敲了敲手中的書。
“那好吧!”程韻鈴看著她點點頭道,人家活的比咱明白,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先讀吧!碰到不認識的字,我再教你。”程韻鈴看她翻開《黃帝內經》道。
花半枝翻開書籍,真是從頭來過……
孟繁春與她們倆分開,回了辦公室,一直工作到快下班時分,他才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書記應該不忙。”抬腳去了學校,站在樊書記辦公室門前,“咚咚……”敲了敲門。
“進來。”樊書記放下手中的空氣動力學方面的書籍,抬眼看著房門道。
孟繁春推門走了進來,站在辦公桌三米開外道,“書記。”
“是,小孟,坐。”樊書記眼神柔和地看著他,溫和地說道。
孟繁春拉開椅子,規矩規矩的坐下來,挺直脊背,雙手扶膝,看著他道,“我是為了舞會而來的。”
“舞會啊!你不是說過了,程韻鈴不在名單之內了,已經劃去了你放心。”樊書記看著他唏噓地說道。
孟繁春見狀心中一暖,隨即看著他說道,“我不是為別人而來的。”
“那你是為誰來的?”樊書記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我是為了花半枝同志來的,你還是別讓她去參加舞會了。”孟繁春看著他擔心地說道。
“為什么?你不會也老封建吧!認為女人再嫁是恥辱。”樊書記板著臉道,“這我可要批評你了。這皇帝的妃子還離婚再嫁呢!”
“書記,您說什么呢?”孟繁春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是認為花半枝不適合舞會,目的性太明顯,會把人嚇著的。”
“這有什么好害怕的。”樊書記不解地說道。
“書記您忘了她身上鞭痕了,除了地主老財打的,就是那段婚姻帶來的傷痛。”孟繁春擰著眉頭憐惜道,“你認為這么明目張膽的相親,會把她給嚇跑的。”
“你說的這倒是。”樊書記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想解決她的個人問題,得單獨談了。”
“嗯嗯!”孟繁春忙不迭地點頭道,“還有不去舞會也是為了光明。萬一在舞會上碰上周天闊與夏佩蘭翩翩起舞,孩子心里怎么想?”
樊書記聞言琢磨著,忽然抬頭看著他道,“孩子的事情我讓老呂找周天闊談了。那是他的責任,怎么能把孩子甩給孩子的姨媽?太不負責任了。”
“他既然不喜歡,你也別勉強,反正有我呢!”孟繁春在他面前非常坦然地說道,“他找過我了,我已經承諾,孩子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
樊書記黑著臉說道,“這個小周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書記您也別氣了,有些事情勉強不來,真將光明給了他。光明是個敏感的孩子,能感覺的出來,小周是否真心還是假意。這樣看來,還不如不見面,在他心靈中可以隨意勾勒出父親高大的形象。”孟繁春看著他勸慰道。
“可這樣的形象終有坍塌的一天,到時候豈不是更傷心。”樊書記擔心地看著他提醒道。
“我們也知道,可現在有什么辦法?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孟繁春看著他無奈地說道。
“你不會認真的吧!”樊書記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嗯!這個干爹可不是讓他白叫的。”孟繁春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那個她也同意。”樊書記看著他問道。
“鈴鈴知道,如果不是我壓著,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讓光明叫她干媽。”孟繁春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道。
“我以為你年紀到了去收養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樊書記眸光平靜地看著他道,“光明是不錯,可是人家有親爹在,到時候我怕你傷心。”
“書記,我只想對孩子好,沒想著有啥回報。養兒就是為了防老嗎?我現在可是背靠組織,還怕老嘛!”孟繁春忽然輕笑出聲道,“這世上也沒那么多白眼狼,別看孩子小,察言觀色不輸成人,誰對他好不好,他心里明白。”閉了閉眼語氣溫和地說道,“書記,我心里明白。”
“你既然明白我就不說啥了。”樊書記看著他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花半枝同志的事情我會改變方法的,舞會的名字將她劃了。這事情我會告訴老呂的。”
“我不打擾您了。”孟繁春說著站了起來,退后兩步,挺直脊背轉身離開。
“小孟。”樊書記突然叫住他道。
孟繁春轉身看著他道,“書記,您叫我有事?”
“你似乎有些變化。”樊書記看著他輕蹙了下眉頭,卻又沒看出什么?
“變化,可能我現在挺直脊背了吧!”孟繁春眸光湛湛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早就該這樣了,總是彎著腰,都忘了該怎么直起來了。”樊書記意味過來別有深意地看著他道。
“對了。”孟繁春想起來道,“能否借書記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樊書記挑眉看著他道。
“不想光明纏著我們去參加舞會,總得有點兒東西吸引他吧!”孟繁春看著他嘿嘿一笑道,“大過年的我們也想熱鬧點兒,您的寶貝小提琴可否一借。”
“我當什么呢!那天你來拿好了。”樊書記笑了笑道。
“謝謝書記了。”孟繁春笑著道謝道,眸光閃閃發亮,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
樊書記看著他鄭重地說道,“可不許弄壞了。”
“我保證不會弄壞的。”孟繁春笑著調侃道,“那可是你和大姐的定情信物。”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樊書記抬起手看著他故意板著臉說道。
孟繁春如兔子似的笑著躥了老遠。
“回來!”樊書記忽然想起來看著他說道,看著他走近自己于是問道,“對了,你們怎么說服光明的,小孩子可不好糊弄。”
孟繁春把怎么說服周光明簡單的說一下。
樊書記輕嘆一聲道,“多懂事的孩子,讓人心疼。有些人……”擺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外人再使勁兒都沒辦法。
“我不打擾你了。”孟繁春看著他說道,話落轉身出了書記辦公室,看著湛藍的天空,心情格外的美。№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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