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枝食指蹭蹭鼻尖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世事洞明皆學問，只有總結別人的經驗來告誡自己。”

“看樣子我不用擔心你的考試了。”卓爾雅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忽然又一聲嘆息。

“怎么了？”花半枝眼眸關切地看著她問道。

“我擔心我所帶的掃盲班的成績。”卓爾雅緊咬了下唇瓣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么刻苦的。”重重地嘆口氣，“希望他們爭點兒氣只要比兄弟單位考的好就成了。”

花半枝聞言錯愕地看著她，聽她的語氣考試合格反而不重要了。

卓爾雅身體微微歪向花半枝小聲地說道，“這掃盲是上級要求的政治任務，而這掃盲班來學習的大部分都不是做辦公室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花半枝了然地點點頭道。

不坐辦公室就意味著跟文字打交道少，掃盲也只是應付差事，未來不用的話，也就隨著時間淡忘了。

當然有追求的人不會放棄任何的機會，只是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大部分人都安于現狀。

“好了，不過今年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卓爾雅突然又樂觀了起來，迎向花半枝疑惑地眼神，笑了笑道，“你的識字卡片啊！隨身攜帶，很方便的。成績應該比上一次要好吧！”

“對了，什么時候考試。”花半枝好奇地問起來道，“這課馬上就結束了。”

“另行通知，不過按照以往的情形，估摸著考試也得一兩個月。”卓爾雅看著她說道。

“為什么不趁熱打鐵現在就考。”花半枝看著她隨口說道。

“這掃盲班開課的時間不同，所以得等等其他兄弟單位一起。”卓爾雅看著她說道，忽然又高興起來道，“考試晚點兒，他們也可以多復習、復習。”

“你確定他們會復習，我怕這一兩個月過去，別把學的又還給你了。”花半枝秀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這還真有可能！”程韻鈴隨聲附和著，雙眸盈滿笑意特意點點頭道。

“啊！”卓爾雅這臉立馬晴轉陰，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隨后又打起精神來，“算了，考好考壞，關我什么事，他們都不在意，我在意有用嗎？”嘴上招呼道，“吃飯，吃飯。”語氣中是盡人事、聽天命。

吃完午飯，花半枝端著剩下的粥，拿著程韻鈴給的舊衣服，破單子，在宿舍里忙活了起來。

農耕民族千百年來養下的勤儉節約的好習慣。女紅是古代婦女的必修課，不會縫縫補補，使不了錐子納不了鞋底不能算一個好女人。做衣做鞋在過去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中舉足輕重。

現在一個會過日子的人家那是沒有丟棄的東西，勤勞善良的婦女，總會變廢為寶。

未來三、四十年納鞋底可是全國大街小巷鄉間村里隨處可見的一景，極富人情味。

婦女圍在巷子口，或者是村子里的老槐樹下，悠閑地納著鞋底，聊著八卦，兩不耽擱。

花半枝站在八仙桌前，將破布先剪了下來。做鞋先要打袼褙，用粥把破布涂均勻了，然后糊在外面向陽的墻上。

就這么一層疊加一層，直至有一毫米厚時才罷手，等完太陽將將它們完全曬干后揭下來，按鞋樣大小依次畫好，剪裁成型，疊壓在一起，才開始納底。

東西還沒準備齊全，所以花半枝只是打袼褙，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學校接孩子放學。

花半枝拉著周光明朝醫院，邊走邊詢問他在學校過的好不好。

周光明很詳細的將自己在學校發生的事情說了說。

“我今兒默寫生字，沒有錯一個，老師表揚我了。”周光明看著她開心地蹦蹦跳跳地說道。

“是嗎？我們光明真棒！”花半枝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表揚道，“等等！光明你說話的語氣怎么變味兒了。”她后知后覺的發現光明現在說話一口京片子。

校區的人由于來自五湖四海，所以這口音也是天南海北的都有。

如今沒有普及普通話，花半枝與周光明本身地處北方，口音更偏向于北方官話。

“跟老師學的。”周光明笑嘻嘻地說道，“挺好玩兒的。”

“挺好的，要用心學啊！”花半枝笑著點點頭道，普通話就是京片子演化來的，這樣以后學普通話要容易的多。

“知道。”周光明乖巧地點點頭道。

花半枝仔細一想，她接觸了的人都是北方人，所以交流起來沒有太大問題。

不過校區有南方人，口音是吳儂軟語，幸好他們入鄉隨俗也在改變說話方式，不然交流起來都費勁兒。

“娘這么一說，干爹和程阿姨說話方式跟我們老師好像。”周光明抬眼看著她笑著說道。

孟繁春不用說那一口京片子，程韻鈴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這京片子比孟繁春還溜。

“有作業嗎？沒作業的話，你去洗澡去。”花半枝拉著他的手邊走邊問道。

“作業在學校就寫完了。”周光明仰著頭看著她說道。

“那咱們回家收拾東西洗澡去。”花半枝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笑道。

“好！”周光明干脆地應道。

兩人回了宿舍，拿上洗漱用具，就去了學校澡堂。

兩人進學校，發現應該非常安靜學校，此時非常的熱鬧。

“娘，發生了什么事？”周光明抬眼看著花半枝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花半枝微微搖頭道，所有人都朝著那邊應該是訓練場的方向跑，“什么情況？”

周光明拉拉花半枝的手，仰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希冀地看著她道，“娘，可以去看看嗎？”

“這個……”花半枝有些猶豫地看著他道。

“娘，可以的，您看還有阿姨們呢？”周光明指著從他們身前腳步匆匆而過的女人們。

“那我們去看看。”花半枝雙眉輕揚一臉笑意地說道。

“嗯嗯！”周光明忙不迭的點頭，拉著花半枝的手跟著人群朝著訓練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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