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有些好笑的看著薛一梅,鼓勵道:“哦?我這個大人還沒聽過呢,我也很想聽聽我媳婦講的故事,媳婦,給個面子吧?”
薛一梅暗暗瞪了傅松一眼,見大家全都很期待,但到底講到哪里她早就忘記了,只好問傅平:“二弟,上次講到了哪里了?”
傅平立即激動的說:“講到了二十一集,鱷魚口中脫險!”
薛一梅剛想說那下面我就講二十二集吧,可是還沒開口,小豆子就激烈的抗議起來:“不行!二嫂,你不公平!小豆子以前的都沒聽到······”隨后,又用委屈至極的口氣哀求道:“二嫂,三弟求求你了,你從開頭講吧,我都羨慕死了傅平他們了!”
見小豆子這么哀求,眼巴巴的看著薛一梅,似乎不從頭講就要嚎啕大哭一樣。
傅松被徹底勾起了興趣,也要求薛一梅從頭講起。
張虎則笑呵呵地說:“勞駕弟妹辛苦辛苦,咱們都想聽故事,孩子們肯定更想從頭再聽一遍,是不是啊,孩子們?!”
“是!”這次大家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屋里,連燈火都被驚得跳了一跳。
薛一梅無奈,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開始了講述。
“好吧,我就從第一集海爾歸來講起吧”
在薛一梅柔和動聽的講述中,大家見識到了另一個虛幻的世界,雖然知道這是薛一梅編的故事,但還是被強烈吸引了,他們牽掛著里面的人物命運,不時的急切的發問,很顯然和人物有了共鳴。
等到第一集講完,見大家還意猶未盡,薛一梅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沒有布置功課,既然大家這么有精神也不困,我就布置下今天的課業,認識新五個字,海,智慧、老人,希望大家記住故事里涉及到的詞匯,想一想它是什么意思。”
說著話,小豆子早已經下炕端過來一個沙盤,恭敬地放到了炕上。
這是薛一梅打算教大家習字后,傅松和張虎用木板釘成的沙盤,每天教的五個字,薛一梅都會在上面寫出來,也讓大家有時間在上面不斷練習,爭取記熟鞏固住。
至于繁體字,有原主薛一梅的記憶,因此教授的還不算太吃力。
目前傅家還買不起太多的筆墨紙硯,再說也沒有那樣的環境,雖然家里也有些筆墨紙硯,卻是用來畫連環畫、圖樣的,別說價格不菲的硬白紙,就是黃麻紙,薛一梅也不舍得用來教學。
好在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的學習,都很認真的在沙盤上習字,目前看來練習的還不錯。
說起來,他們已經認識不少字了,也大都會寫了,只是,古代是用毛筆字書寫的,而且還很講究字體、格局,原主雖然在娘家有些基礎,她后來也能模仿的有些模樣,但也只是工整罷了,距離那些書法大家差的不是一兩個層次。
現在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用沙盤湊合著,先認識字,等以后有了條件,再買些字帖大家照著練習,希望能提高一下書寫水平。
薛一梅教的五個字,大家在沙盤上輪流寫了兩遍后,薛一梅就叫了停,帶著兩個孩子和傅松回到東屋去了。
今天晚上該傅松值夜,傅松跟著薛一梅回到東屋,看著她伺候著兩個孩子睡下了,才找出了皮襖穿上,看了她一眼,說:“你也早些睡吧,關好門,我出去了!”說完,開門出去,縱身上了屋頂,倏地隱去了蹤跡。
他和張虎每天輪流守夜,兩人都是隱匿在屋頂上的煙囪后面,傅家附近就算有一點兒動靜,他們都會察覺。
而張家人則負責在張家鋪子屋頂輪流警戒,看守屯里通往鎮里唯一的街道,稍有不對,就會以狼嚎示警。
鋪子里原本就有人值夜,也是日夜燒著后面一鋪火炕,只是現在值夜的地點換成了屋頂,值夜的人穿著皮襖,也是隱藏在煙囪后面,稍稍能扛得住夜里的寒冷。
傅松出去后,薛一梅出去檢查了灶坑,在里面填滿了硬柴火,堵上灶眼,又去了一趟廁所,才回到了屋里,坐在燈下怔怔出神。
她還不能睡下,現在也只是大約亥時中,也就是晚上十點,她還得等一個小時再睡,不然明天早上火炕就不太熱。已經習慣了睡熱炕,尤其是正值冬季最冷的時候,土炕真的變得冰涼,別說孩子們,就是薛一梅也受不了,因此寧愿晚睡。
她在想剛才進門前傅松說的話題,心里一陣陣難受。
傅松是被逼急了,才會說出玉石俱焚的話。
今天去鎮上,一定沒有見到柳真,或者說,東泉盛讓他感覺到了什么,他才變得這么消極、激進。
應該說,傅松內心里是自卑的,也是傲氣的,這種矛盾的心理與他從小所處的環境和后來的遭遇有很大關系。
在父母眼里,傅松無疑是優秀的,在靠山屯的一干后生中,無疑也是佼佼者,再加上從小練武,信奉的是俠氣正義,骨子里很是驕傲。
可是,因為家境貧寒,后來又得罪的了有背景的姜士貴,讓他在鎮子里屢受挫折。
但他骨子里有股狠勁兒,從不服輸,以至于越挫越勇,到后來連姜士貴都怕了他,但那時,他手上還沒真正的沾上血,沒有殺過人,還是一個正氣凜然的熱血少年。
可是,三年多的服徭役經歷,卻徹底改變了他。
當他九死一生歸來時,他的氣質已經徹底變了,變得鐵血剛強、兇蠻狠戾,這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煞氣,是用無數個尸骨淬煉出來的鐵血氣質。
這三年,傅松一定過得險象環生,殘酷異常,不然他不會變得這么徹底。
好在他沒有迷失本性,骨子里還熱愛家人,真心對待朋友,一切還來得及。
她不想傅松變得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雖然有時武力解決可能更直接,效果也更好。
傅家的問題,也許是她杞人憂天也說不定,當然,一切也還得做最壞的打算,真的到了那時,就是完全沒有退路了,大殺一場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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