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陵進了重癥監護室，走到他的病床前。

蘇父現在已經很難說出話了，還帶著氧氣罩，臉色蠟黃，人都已經瘦脫了相。

這會兒，他吃力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蘇小陵。

蘇小陵看著這樣的父親，心里不是滋味兒，鼻尖開始泛酸。

她蹲在病床面前，低聲說到：“爸爸，你聽我說。”

蘇父吃力地眨了眨眼，算是同意了。

蘇小陵握住他的一只手，上面長著很多繭子，粗糙黝黑。

一看就知道歷經了千辛萬苦和歲月的無情磨練。

蘇小陵知道，爸爸年輕到年老，吃過了很多苦。

沒有享過什么福。

她從出道到現在，就很少回家，陪伴他們的時間少之又少。

如今他生病了，她仍然在四處奔波。

他為了不拖累她，所以瞞著她。

蘇小陵越想，心里越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對不起。”

“從小到大，我就讓你們擔心，長大了，也沒讓你們過上什么好日子。沒有經常陪在你們身邊。”

“你為了我學聲樂的學費，一天打兩份工，吃了很多苦。”

“即使你生病了，我也沒辦法時刻在你身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該陪著你的，這樣，你也許就不會放棄了。”

說著，她的眼淚不禁地往下流。

蘇父看著她的布滿淚痕的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卻不了聲。

“你別說話。”

蘇小陵打斷他的舉動，又繼續說到：“我知道你不會怪我。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向我抱怨過一句，你們心里有什么，總是自己扛著。”

“我之前遭受網絡暴力的時候，你們總是為我擔心，當輿論涉及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卻第一時間關心我……”

說到這兒，蘇小陵早已泣不成聲了。

“爸爸，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蘇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哭，他抬了抬手，因為沒有力氣，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給她擦眼淚。

他的聲音沙啞，聲音很小：“孩子，別哭。”

蘇小陵點了點頭，憋著眼淚。

蘇父虛弱地繼續說到：“生死有命，你沒有對不起我，爸爸，永遠，為你感到自豪。”

說出這句話，蘇父仿佛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蘇小陵搖著頭，淚水模糊了實現：“沒事的，我可以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求求你，再堅持一下。求求你……”

她不希望她所珍愛的人，都離她而去。

“孩子、你、你要好好活下去，要開心，和你媽媽、好好生活。”

“爸爸、對不起你們。”

說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重癥監護室里的心電圖已經成了一條直線，各種儀器出警報的提示音。

蘇小陵緊握住他的手，腦袋埋得很低，哭得傷心難受。

醫生們迅地進入病房，忙碌搶救。

但，已經無濟于事了。

宋言笙站在門口，本來要踏進去的腳，卻再也沒挪動了。

他不想再讓她經歷一次失去的痛苦。

所以，他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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