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若觀她表情，也知她在想什么，目光微冷，“姜二小姐，你愛一個男人，難道愛到連自我都沒有了嘛？”

姜暖驚訝于她忽如其來的，帶著些微怨念的口吻，“我不明白……”

杜伊若嘴唇抿出一聲輕笑，她的眼神很黑，也很冷，走到姜暖身邊，逼近她，抬手撫上了她柔白的臉，“什么都不明白的你，可真幸福……”

被從深淵絕望中送走的你，好幸福。

遠離血海深仇陰謀仇殺的你，好幸福。

帶著他的希望和呵護，卻沒有快樂地長大的你，好幸福。

踩著他安排好的最好的一切，卻又返回來讓他償還悔恨厄果的你，好幸福。

跟害了他一輩子的兇手，甜蜜幸福地做情侶的你，好幸福……

憑什么你可以這樣幸福？！

所有的一切絕望，孤獨，冰冷，痛苦，厄運……都是他的。

他那樣深愛著你，為你安排好了一切，為什么你還把自己，養成現在這副弱小的鬼樣子？

姜暖從杜伊若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濃烈地，幾乎要恨不得將她焚燒殆盡的譴責。

好像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地惡人……

姜暖忽然覺得窒息。

她自認并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可是在杜伊若幽黑冷徹的眼神下，她卻開始瑟瑟抖，連理直氣壯返回去反駁質問都做不到。

杜伊若捏緊了她的下巴，表情黑暗到崩壞，她彎著唇角，“為什么你不聽話？是耳朵不好嗎？需要我幫你換上新的耳朵嘛？”

她冷到刺骨的手指，摸上姜暖的耳朵。

姜暖猛地打了個冷顫，被冰了個透心涼。

她覺得杜伊若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開始掙扎。

“為什么你就不能，做出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杜伊若用一種，大到出自身體型的力氣，迫使她仰起頭，“你一直都在讓他傷心……”

幼年時期，遭遇追殺的時候，幫你擋下刀子的人是他。

之后家族傾軋，被保護送走的人是你。

遺忘一切的是你，所有的孤獨和折磨都是他的。

他盼你無憂無慮長大，你卻把自己活成這副鬼樣子，讓他痛，讓他悔……

“他……是誰？”姜暖目光里閃動著淚意，心尖扎疼，怔怔地問。

杜伊若似乎沒聽到她的問題，咯咯笑起來，“你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為了他拒絕他冷落他，他有多難過？”

姜暖看著杜伊若黑到沒有一絲光的眼睛，她明明在笑，可是給她的感覺，卻比哭還壓抑難受。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現在很危險，但她還想問出更多。

姜暖雙手緊緊地揪著她的衣袖，“他……究竟是誰？”

這個他，是不是那個總出現在她夢中的聲音……

杜伊若雙手緩緩下挪，掐住了姜暖纖細的脖子，眼睛里理智全無，只剩下一片偏執的瘋狂，“我真想……殺了你……”

沒有了這個女人，他就不用活的那么累，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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