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自然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安,便“嗯!”了一聲,拉著王子成離開了望江臺。
曲水流觴離望江臺有些距離,這活水公園很大,是圍著江邊一撮水流修建而成的公園,方便江市的市民們賞景游玩。
蘇敏拉著王子成的手,覺得少年手心微微有些冒汗,便笑臉盈盈開了口:“子成,你能告訴我曲水流觴的典故么?”
她自然是知道曲水流觴的典故,這是他們沒多久之前才學過的,只是她此時問王子成,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王子成自然知道女孩的用意,他唇角微提:“曲水流觴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據南朝·梁的吳均《續齊諧記》有說:昔周公卜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詩》云:羽觴隨流波。”
“之后我知道,在三月三日上巳節舉行了祓禊之后,大家坐在水渠兩旁,將酒杯放在木盤上,水波逐流,留在誰的面前,誰就飲酒!”蘇敏興奮的回頭說著話,全然沒有注意前面要撞上了人。
所幸王子成眼疾手快,將蘇敏拉了過來,不然還真的要撞上了。
他吃了上一次在元宵節的教訓,所以輕輕將蘇敏拉到了自己懷中。
蘇敏腦袋里自然也閃現出了元宵節那晚,好像自己也是這樣差點撞到人,只是那次王子成太大力,將他和自己都甩飛了出去。
她沒來由的想起那天晚上有個奇怪的面具少年,不說話直接就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雖然沒有撞到人,但是蘇敏還是趕忙道了歉。
“無礙,你并沒有撞到我,無需道歉。”聲音輕柔,與王子成不同的是他聲音洪亮,似乎底氣十足。
蘇敏定睛一看,只見一位身著灰色直裾黑色大氅,樣貌英俊身姿挺拔的少年,帶著微笑款款而立。
只是與王子成比矮了稍許,雖然他聲音輕柔,氣質卻沒有王子成那般的溫柔,隱隱中有一股銳利之氣撲面而來。
還是我男朋友帥!蘇敏不禁在心里感慨著。
蘇敏和王子成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腦海中都在翻騰著這個人是不是他們學校的人。
因為隔壁學校的人好像都穿的是他們自己的校服,只有華夏藝術學院的學生們才統一穿著漢服,但是也不排除圍觀的群眾們感受著這氛圍自己換了衣裳。
那少年說完,就朝蘇敏側頭笑了一下,只是離開的時候,時不時的回頭。
蘇敏還在發愣,王子成卻心生警覺,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
“子成,你記得元宵節的時候,我們差點撞到的人嗎?”蘇敏倚在王子成懷里回過神,用那帶著星光的眼睛看著少年。
只是王子成并沒有看蘇敏,他望著那時不時回頭的少年,若有所思。
“子成!”蘇敏加重了語氣,也用手了拉王子成的衣袖。
王子成這才回過神來:“啊,我當然記得的。那人身著紫杉,罩著一個面具,怎么了?”
蘇敏也看著那個少年離去的背影,緩緩道:“我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人。”
這句話雖然有些拗口,但是王子成知道蘇敏的意思。
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一見鐘情嗎,那家伙就是那個時候看上自己的女朋友的吧!
想到這里,他心中就翻了醋壇子,臉上掛著不悅,拉著蘇敏就走。
“子成,子成!你慢些,我跟不上了!”蘇敏被他拉的踉蹌,只得拖著他的手往后拉。
王子成感受到了蘇敏拉著自己的力量,這才驚覺自己失態,趕忙放慢了腳步。
蘇敏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有些高興:“你……這是吃醋了?”
從前是她吃蕭景寒的醋,那只是她腦袋里面的稀奇想法,如今這是男朋友正兒八經的情敵,看著他緊張和吃味,心里自然開心的很!
“沒……沒有……你想多了!”明明心里翻騰的很,嘴上卻不承認。
誰還沒個小脾氣呢,蘇敏自然懂,便笑著拉著王子成的手繼續走著。
一路上走走停停,心情甚好,除了王子成,因為他還在想著那個少年是不是挑戰自己的人。
沒過多久,就聽到附近有人在朗誦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一片朗朗聲中,讓人激情澎湃,想來他們已經離曲水流觴不遠了。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
于是蘇敏也不由得跟著念了起來:“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
王子成聽她念起,心也寬了稍許,也跟著念了起來:“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后之覽者,亦將有感于斯文!”
念完的時候,在曲水流觴附近的人們都歡快地鼓著掌,想來這活動才開始。
曲水流觴引用的是青紗江中的水,經過簡單的過濾,流入一道彎彎曲曲的小河。
“我先聲明啊,在座的各位都是學生,我們就以茶代酒,舉行曲水流觴。”在曲水流觴的源頭,一位身著淺灰色衣衫的少年,手中拿著茶壺,正在往杯子里面倒茶。
“好!”在場的許多人,都異口同聲回答著。
“我也先說這規矩,我們詩詞歌賦是比不過古人的。所以,我們就當是一個玩樂,這杯茶停在誰面前,誰就表演一個節目,如何?”
“好!”
“來,我宣布曲水流觴開始!”
那灌滿了茶水的杯子,被放置在流水上的木盤之中。
小河中的水流平穩,它順流而下,轉過了幾個彎,這才停留在一位身著藏青色衣衫的年輕人面前。
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姿態優雅,倒是不輸王子成幾分。
“好!這位兄臺,你要表演什么節目?”那淺灰色衣衫的少年看著杯子前面的少年,緩緩問道。
那少年站直了身子,腳下似乎有些踉蹌,只是很快他就站穩了步子,朝大家作拱手禮:“在下不才,給大家表演劍術,如何?”
說罷少年就去取劍,也不知到是他自己帶的,還是借的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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