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將我認出來了么……
原來我當初覺得莫名其妙的話,都是蘇老師的真心話……
想到阿權看著自己眼中的深意,王子成的心就開始疼了起來,那秀美的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可是為什么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又想起阿權當初要收徒弟的時候,他的心思一下就被阿權給猜中了,而阿權也拒絕了他的拜師。
“你就免了!”
“你不拜我,我也會傳授你武藝的。”
“不要問為什么,我自有原因,以后你們會知曉的!”
王子成的心又疼了一分:原來他當初不收我為徒弟,是這樣的原因……
他想起阿權會的那招“孤掌難鳴”,想起了江老師那里的合照,又想起了阿權對自己的“利用”,他心中的疼就又添了三分。
原來他早就已經提示我了,只是我一件往事都沒有想起來……
過往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腦海中空白一片,往后的絲絲縷縷,在他的心頭上洶涌澎湃!
王子成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這些事情,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篤定阿權是自己的家人,但是他所經歷所回憶的事情都在告訴他:阿權就是他所懷疑的第三人!
王子成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心神,看著老人淺淺笑道:“那老爺爺有沒有問過他叫什么名字?”
等到一陣冷風襲來的時候,王子成這才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立在了理發店的門口。
他手中拿著自己的一縷秀發,踉踉蹌蹌地走在了冰天雪地中。
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似乎在回憶著往事。
“那老爺爺有沒有問過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從來不會問客人叫什么。”
“我叫王子成,不知道爺爺您怎么稱呼?”
“我姓張,弓長張!”
“張爺爺好,你能告訴我你遇到他的情景嗎?”
“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很多細節我都不太記得了。我只記得那天下著鵝毛大雪,他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匆匆忙忙之間,我還問他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他說:沒有,只是想嘗試一下新發型!就跟你今天的說法一樣一樣的,要不是你跟他的眉眼長得有些相似,我可能都想不起來這樁事兒!”
“那他有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啊?這我想想……特別的事……”
“張爺爺你好好想想。”
“嗯……我好好想想……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剪了頭發之后,就將頭發扔進了那火爐中,嘴里還說著:從今以后就沒了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王子成眼中有淚水在凝聚,那攥著頭發的手更是緊了緊。
只是他沒走幾步,那老人家就追了出來:“你這孩子呀,你的手機忘了拿了!”
原來王子成在離開理發店之前,將頭發從手帕中拿出來瞧了瞧,隨后就用最快的時候,將頭發也扔進了火爐中。
那頭發在火爐中迅速燒了起來,而那少年的眼中有著堅定,就像十多年前的阿權那樣的決然!
但是王子成沒有吭聲,而是在心里想著:雖然我不記得你是誰,但是我會好好得繼續我腳下的路的!
而他手里的那縷頭發,是他將頭發扔進火爐的時候,倒掛在了他袖子上。
“哎喲,我說你這孩子,這么好的頭發怎么說燒就燒!”
張爺爺看著燒成焦炭的頭發,心里眼里都是心疼,因為這些頭發送給他拿去做公益也是好的,偏偏就這么被燒沒了!
王子成就收起了那縷頭發,先從暗兜里掏出錢扔在了桌子上,這才渾渾噩噩地出了門,直到一陣冷風吹醒了他。
“哎喲,我說你這孩子真是!”
張爺爺一把拽住了王子成,將找零的錢和手機一股腦兒地塞給了他道:“拿好你的錢和手機,趕緊回家吧!”
說完他就匆匆忙忙地回了理發店,因為他出來的時候是單薄的一身。
王子成雖然也是單薄的衣裳,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冷了,所以他才緩步得走在了漫天飛雪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風雪中走了多久,他腦海中翻騰著阿權跟他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之間就走到了青紗江的岸邊。
因為下雪的緣故,江面上沒有一艘船只,岸邊也沒有一個行人,所以入眼處盡是一片蒼茫。
“為什么我會忘了他……他明明已經提醒過我那么多次,也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
王子成看著眼前的寂寥,喃喃自語了起來,而他眼中有晶瑩在閃爍。
就在這個時候,王子成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而發信息的人是王以薰。
于是王子成不禁眼前一亮,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截屏給王以薰撥打著電話。
“喂,子成呀!我不就是給你發了一條祝福短信嘛,干嘛要給我打跨國電話!”
電話那頭的王以薰笑嘻嘻的,而電話這頭的王子成卻眉頭緊鎖。
“姐姐,你能告訴我蘇老師是誰嗎?”
“哎喲,你是吃醉酒了么,這個問題都來問我,他不就是你女朋友的師父嗎?”
“姐姐,我要聽真話!”
王子成的這句話冷的有些嚇人,王以薰當即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有些小心翼翼道:“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是一位很重要的,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只有你,還在我的記憶中,所以我只能來問你了……”
王子成喉頭涌動著一絲酸澀,于是有淚水劃過了他的臉頰,而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王以薰知道王子成在哭,于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哎……雖然姐姐不知道你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姐姐還是告訴你真相吧……你口中蘇老師,就是你的親叔叔,也就是你爸爸的親弟弟!”
或許是做好了接受真相的準備,王子成非但沒有感覺到震驚,反而還哭笑了起來。
或許王以薰告訴他的,就是他在心里期盼已久的答案吧……
“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子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就是需要接收的信息量有點大,所以需要消化消化。”
“哦……是楊奶奶醒了?”
王以薰問著這句話的時候,王子成那邊就聽到了她這頭的嘈雜。
王子成擦了擦眼淚道:“嗯!我真的沒事兒,姐姐你要是忙,我們下次再聊!”
“那下次有空了再聯絡,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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