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范子澤一臉震驚看著自個兒娘親。
他不過就是想要履行昨日承諾,出府見寧兒妹妹一面,她竟能扯到父母教養上面,還要自請下堂!
“你前腳出門,我后腳就自請家去!”范御史夫人看了兒子一眼,轉身往后院走去。
范子澤站在二門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面上滿是焦急之色。
罷了,待父親回來,稟明父親再說吧。
結果,范御史回府后,沉著臉將兒子叫到書房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后命他去祠堂祖宗牌位面前跪一宿,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
范子澤從未見父親生過這么大的氣,自不敢再說些什么。
唯有在去祠堂的路上,小聲叮囑小廝出府去長興侯府替他解釋一番未能拜訪的緣由。
小廝應下,撒腿往外跑。
尚未出得府門,便被范御史夫人派人給叫了回去。
月亮緩慢爬上樹梢,李金戈看著一絲動靜都沒有的府門,抬腳朝身旁一棵大樹踹去。
枉他昨日在小妹面前信誓旦旦,范子澤那小子竟真的不曾出現!
不來就罷了,還連個信兒都沒有!
這小子,若是讓他下次遇見,不管他有什么難言之隱,他都要先揪著人痛揍一頓再說!李金戈在心里恨恨想著。
同一片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欞照進靠窗的桌案上。
宴然最后整理了一遍明日在公堂上的說辭后,站起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下午,衙役傳信,明日辰時兩刻,由當朝太子陳荃親自開堂,再審此案。
陳梓欽,這一次看你還怎么狡辯!臨睡前,宴然在心里恨恨說道。
第二日,宴然早早起身,與田氏和李金戈一道用過早膳后,便坐上馬車來到京兆府衙門。
坐在公堂之上,審理此案之人,果真變成了當今太子陳荃。
陳梓欽晚他們一刻抵達,見宴然也出現在公堂之上,他面露訝異之色,但很快他就滿腹委屈地走到宴然面前,“李姑娘,本王并未做那事,你為何要污蔑本王?”
宴然佯裝害怕地躲到金戈身后,目中滿是驚恐道:“大哥,就是這人,那晚就是他擄走了我!”
李金戈看著陳梓欽冷冷道:“永安郡王,舍妹已被你嚇成這副模樣,你滿意了么?”
陳梓欽想起那晚,這女子的彪悍行徑,才不相信她此刻的畏懼是真的。
本是一時鬼迷心竅,被她美色所迷,才鋌而走險做下那事,誰知事兒沒辦成沒說,竟惹上一身麻煩!
若是老天再給他一個機會,陳梓欽禁不住想,他許還是會決定走出這步險棋。
在看見宴然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似被點燃了一般,在體內沸騰奔涌,叫囂著要將這女子據為己有。
宴然的彪悍,果決,配上她國色天香的容貌,給陳梓欽帶來致命的吸引力,他發現他比以往愈發癡迷于她了。
“待此事了解,本王勢必要想個法子,將人弄進府里,好生折磨調`教!”他在心里如此想著。
頂著李金戈仇恨的目光,陳梓欽滿含深情地看了宴然一眼,而后后退數步,與李金戈拉開距離。
向太子行過禮,聽師爺回顧前情之后,陳荃宣尚宮局尚宮入內,由她證實前日李金戈呈上去的兩樣證物——玉佩的紋路和材質,確與當年公冊上記錄的太后贈予陳梓欽的那一塊一致。至于那一片破碎的衣角,確在宮中找到一樣的外邦進貢布匹。
“稟太子殿下,”尚宮局尚宮語畢之后,陳荃便一臉委屈道:“前日,臣便在公堂上說過,那玉佩早在數日前便被臣不慎弄丟,還請太子明鑒。”
“雖說有些巧合,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至于那衣料,也只能證明其乃番邦之物。不知你們可還有其他證據?”陳荃和顏悅色看向李金戈。
李金戈朝陳荃抱了抱拳,“稟殿下,永安郡王身上便有證據,請殿下恩準小妹回話。”
陳荃點點頭,看著躲在李金戈身后,瑟縮著肩膀,顯得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宴然。
宴然深吸一口氣,從李金戈身后走出,屈膝向陳荃行了一禮,這才面色羞赧,強忍激憤地道:“稟殿下,臣女自幼被家父當男兒教養,有些許功夫底子,力氣也比尋常女子要大上些許,是以,當夜在被永安郡王侵犯時,殊死反抗之下,才僥幸逃脫。也因此,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跡。”
陳荃看過師爺記錄的卷宗,是以也記得,陳梓欽對于身上的傷另有一番解釋。
“可永安郡王道他身上的傷,是府中姬妾所為。你要如何證實并非如此?”
宴然抬眸不卑不亢地看了陳荃一眼,有些難以啟齒地道:“稟殿下,請您查驗永安郡王的傷,自能斷定是姬妾情動之時所致,還是臣女拼死掙扎之時所為。”
陳荃于是看向陳梓欽,“既如此,請永安郡王到偏殿驗傷。”
宴然忙朝金戈使了個眼色。
金戈會意,大聲道:“稟殿下,小妹幼時為救一跌倒在地的幼童,曾一腳踹斷一條奔跑中的小馬駒的前蹄,永安郡王胯下之傷,恐需尋個大夫診斷。”
此話一處,站在衙門口,圍觀太子審案的人群中立時發出嗡嗡之聲。
陳梓欽則立時黑了臉。
任是誰被人道出不舉一事都會不高興,偏偏他那處自被宴然踹了一腳之后,尚未康復,這些日子都在用藥敷著,尚不知康復之后,是否影響會功能。
“宣向太醫。”陳荃對衙役吩咐道。
陳梓欽則臉黑如鍋底地在衙役引領下,走往偏房等著查驗傷勢。
小半個時辰之后,向太醫給陳荃驗過身上的傷,回到堂前回話。
“稟殿下,永安郡王背后的傷口極深,瞧著像利爪所致。”
“永安郡王聲稱是被姬妾所致。李姑娘則說是為抵抗侵犯掙扎時所為,太醫以為哪種更有可能?”
向太醫面露難色道:“稟殿下,臣只能診斷出,永安郡王背上傷勢像是利爪大力所為。至于留下傷痕的究竟是誰,請恕臣無法決斷。”
陳荃點點頭,“那不知永安郡王的子孫根又如何?”
“這...”向太醫面上露出難色,猶豫一會兒方道:“永安郡王傷勢恐有些重,正以藥敷治療。”
“那傷是被猛踹所致,還是摔下床跌倒造成?”陳荃問道。
“臣...”向太醫猶豫了一下,腦門子上的汗都滴了下來,“臣醫術淺薄,委實診斷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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