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故意
雖刻意壓著嗓音,然宴然就坐在江秀靈身旁,加上自幼跟著爹爹和兄長習武,耳聰目明,將丫鬟的話聽個一字不落。
趙元思顯然也聽見了,還目光詫異地與宴然對視一眼。
江秀靈也愣怔了一下,才站起身,歉然對眾人道有事要去英國公夫人院子里一趟。
待江秀靈離去,周身只剩宴然和趙元思二人時,趙元思壓低聲音朝宴然道:“按理說江姑娘已有婚約在身,太子今日過府不曾帶太子妃前來,就這樣召見蔣姑娘,且贈上一份賀禮,似有些不妥。”
宴然也覺得怪怪的,但太子行徑,又豈能是她們能旁若無人指摘的,因此她亦壓低聲音道:“許是遇見英國公世子,一時興起,到得府中才知江姑娘生辰。江姑娘與太子是表兄妹,贈上一份賀禮也是應該。”
趙元思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她自成婚后,性子比之從前也穩重不少,在這等場合,還是知道厲害關系的。
二人低頭抿一口茶,小聲說著其他的話。
又坐了兩刻鐘,江秀靈才在丫鬟的陪伴下返回,與眾人寒暄了一會兒,便到了用膳的時辰。
因今日來客實在太多,英國公府將女眷們安排在花廳里,男賓則在稍小的堂屋里。
因太子駕臨,英國公府的男丁都被叫來陪客,堂屋也滿滿當當坐了五六桌。
女眷這邊更是熱鬧不已,英國公夫人幾乎遍請京中貴婦,這陣勢與英國公府嫁嫡女的排場不相上下。
令宴然有些意外的是,她與元思分開坐,且與江秀靈坐在一桌,而她左邊是江秀靈右邊坐的竟是長樂縣主。
自上次的不愉快后,宴然便未與長樂縣主打過照面,方才在江秀靈的院子里,除去那宴對視,也無目光交流。
若前世陳梓欽死到臨頭時,所言不假,長樂縣主不僅害死了她的英哥兒,而且還間接害死了她的兩個兄長,盡管今生長樂縣主還未來得及做出什么,但若她真生出那樣的心思,宴然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因此在與她不屑的目光對上后,宴然泰然自若地挪開目光,面含微笑地端坐著,將目光放空,絲毫不受身旁人的影響。
長樂縣主本欲出聲譏諷兩句,然想起那日回去后,被目光南康長公主劈頭蓋臉一頓罵,長樂縣主硬生生將出口的嘲諷咽下。
想給這丫頭點顏色看看,也不一定要逞口舌之利,待會兒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想到這里,長樂縣主志得意滿地笑了笑。
宴然坐在一旁,眼角余光瞥到長樂縣主嘴角那抹尚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心頭微微一凜。
珍饈佳肴逐漸將飯桌擺滿,江秀靈舉起筷子,請眾人用膳,午膳正式開始。
今日是江秀靈的生辰宴,她少不得拿起頻頻拿起果酒,招待席上的客人。
宴然因察覺到長樂縣主似在打什么壞心思,一直警惕著她的一舉一動,有幾次長樂縣主拿著筷子的右手故意歪斜一下,宴然及時借助說話的機會將身子往江秀靈身旁歪斜,將危機一一化解。
相同的伎倆用了三次不見效,長樂縣主頗有些氣惱,她語氣不善對布菜的丫頭道:“我要喝湯!”
丫頭盛了半碗,放到她面前。
長樂縣主伸手去拿起湯碗,又猛地用力扔下,兩指往旁觀傾斜,那碗帶湯直愣愣朝宴然撲去。
宴然并非不能避開,但若如此只怕會將湯汁蘸到一旁的江秀靈身上,但她亦不會乖乖受了,在湯碗接觸衣袍的瞬間,她猛地抬袖揮去,那湯汁有大半灑到她的衣裳上,另有小半連帶著碗則將長樂縣主砸了個正著。
“大膽!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長樂縣主好看的花衣裳上布滿污漬,整個人怒不可遏地瞪著宴然道。
宴然抖了抖衣袖上的湯汁,“縣主手中的湯碗直直向小女飛來,小女還不能拿袖子遮一遮?”
長樂縣主冷冷一哼,“這湯太燙,我不過是手滑。”
宴然低頭甩著袖子,懶得理她。
在場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大家心里門清這湯自做好到上桌,少說也有一個多時辰,加上如今倒春寒,哪里就燙了。長樂縣主不過是故意找個理由尋這丫頭晦氣罷了。
宴然也難得與她爭辯,只抿著唇,蹙著眉,一臉苦惱。
江秀靈見狀,忙站起身道:“李妹妹,縣主,你們的衣裳都弄臟了,我帶你們去換身干凈的。”
京中像她們這種出身的人家,外出赴宴都會帶身替換衣裳,以備不時之需。
宴然聽江秀靈如此說,便站起身,屈膝向她行一禮,“有勞**姐,給您添麻煩了。”
長樂縣主也站起身,卻只冷哼一聲,便轉過身子,背對著宴然。
江秀靈見狀,忙在一旁引路。
幾桌外的宴席上,英國公世子夫人看見這一幕,與席上夫人們寒暄數句,也尋了個由頭,站起身,離席而去。
不遠處的堂屋里,今日朱府太子被英國公府幾個年輕的小子們你一杯我一杯地灌著酒,連著喝了幾杯下去,腹下一陣收緊,便站起身,道要去更個衣。
朱伴霖見狀,忙起身相陪。
太子是他領進府的,自要將人照顧周全。
兩人剛走出堂屋,便與走在前面的江秀靈迎頭碰上。
“宴席尚未結束,表妹何以便離席了?”太子與朱伴霖幾乎是同時說道。
江秀靈屈膝向二人行了個禮,低聲道:“稟殿下,表哥,我帶兩位貴客前去整理一下。”
長樂縣主看見了太子,忽生一計,嘟囔著嘴道:“太子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這丫頭膽大包天,將湯汁潑到我身上。”
這謊話張嘴就來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太子凝眉朝長樂縣主身上看去,果見她衣裳上沾染著些許污漬。
長樂縣主是南康長公主唯一的孩子,小時候長得白白胖胖的,很招人疼。
今年隨著年歲漸長,氣性也越來越大,不過在皇宮里,給眾人的印象卻是個嬌憨任性,沒什么心機和城府的姑娘,照樣贏得上至皇太后下至太子妃的喜愛。
太子難得見她一副狼狽樣,半是打趣半是心疼道:“這是誰將你弄成這副樣兒?”№Ⅰ№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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