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繼續說：“電影里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可能是因為我是一個三維生物，所以想象不出一個三維的人怎么在五維空間里生存，是怎么進去的又怎么出來的，還有，如果在一個時間流逝得很慢的地方生活是什么樣的感覺。”

許升“嗯”了一聲。

梁琛回頭，以為他會說點什么，就聽許升笑著說：“真巧，我也搞不懂。”

梁琛忍不住笑了一下。

許升的面頰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蹭了蹭，忽然說：“梁琛，讓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嗯？”

許升扳過她的肩膀，面對著她，又說：“讓我做那個可以分擔你的心事的人，開心的事和我講，不開心的事也和我講。”

梁琛垂著頭，只想往他懷里鉆。

他對自己的過去其實一無所知，梁琛忽然難過地哭了起來。

許升摟著她，用手給她抹眼淚，說：“怎么又哭鼻子？”

“哭一下不行啊？”梁琛嘟囔道，又說，“你知道什么？”

女朋友要做什么還要找原因嗎？許升投降，說：“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琛從他懷里鉆出來，又看了看星星，便往屋里走去。

“誒，”許升喊住她，“你還沒說答不答應呢？”

要是不答應能把你往家里帶？能給你抱啊？

梁琛回頭，反問：“你說呢？”語氣帶著一絲嬌嗔。

閣樓里透出的暖黃、色燈光將她包裹，溫馨迷離，許升捕捉到她眼中的笑意。

她一閃身，飛快地沒入一片夢幻光影里。

“那就這么定了啊！”許升沖她的背影喊道。

明快的欣喜從心底蔓延開來，沁入五臟六腑、骨髓經脈，讓許升覺得周身通暢、身軀輕盈如在云端。

唇邊的笑意一直未褪，他又呆呆傻傻地看了會兒星空，感覺心里變充實了很多，然后下了樓。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梁琛去了原本江燁住的那個房間把許升喊了起來。

“你家這邊真的特別安靜，我就是入睡前聽見有細微的老鼠的動靜，然后外邊有什么鳥咕咕的叫，但都不影響睡眠，感覺睡著后就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夢。”許升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道。

“知道你會不省人事，所以我特意來喊你起床。”梁琛把門開了一條縫，又說，“我給熱水器燒了水，洗手間可以用熱水了。”

“噢好，謝謝啊！”許升掀開被子下了床，又嚷嚷道，“我覺得你家特別適合休養。”

吃完早飯，梁琛說想去山上摘些軟雀草回來做粑粑吃，她昨天回來時特意在鎮上買了糯米粉和芝麻醬。

出發前她又去菜園里瞧了瞧之前挖回來的兩棵樹活沒活，然后拎著個敞口竹簍上山了。

山路小徑上鋪著一層枯黃的松針，稍不留意還可能會滑腳。山林之中常常能見到幾抹明黃的色彩，那是一種長得像鈴鐺一樣的花。

走了一會兒，梁琛在一塊鋪著松針的比較松軟的小土丘上，找到了幾株軟雀草。

這個時節的軟雀草剛冒出來不久，整棵植株都十分柔嫩，幾乎可以整棵掐下來打汁。

梁琛掐了一株放手心給許升辨認，說：“就是長這種樣子。”

許升粘起軟雀草細細觀察著，說：“它葉子上都是白色的絨毛，摸起來軟乎乎的，好像還有點香。”

他又湊近聞了聞，驚訝說：“真的很香，是那種特別的香，有淡淡草香，但沒有青草的那種腥氣。”

“嗯，所以它做出來的粑粑也很香。”梁琛說著，又把地上余下的軟雀草掐下來放進竹簍里。

兩個人一邊四處搜尋著軟雀草，一邊聊天。許升問她路邊一些樹和草的名字，但很多梁琛自己也答不上來。

走到一處比較開闊一點的地方，梁琛指著旁邊一座裸、露著很多巖石的山，說：“那是大牛山，我小時候去玩過，那里有很多很大的石頭，爬山的時候要從上面經過，還挺驚險的。”

接著又指向遠處的一座山，說：“那是樓子山，你看那里有一處山尖的輪廓看起來很像亭臺樓閣的形狀。”

“你也去過嗎？”

“沒，看著近，但其實挺遠的。”

“你小時候經常上山放牛放羊嗎？”

梁琛“哈哈”笑了起來，說：“沒，小時候來山上是為了找吃的，你來的還不是時候，等到了農歷四月份左右，四月籽就熟了，一大棵四月籽樹都掛滿紅色的小果果，吃起來很甜，還有野山楂、樹莓、野草莓，都可以吃了。”

“噢，還有李子啊桃子，八九月的時候有八月炸、楊桃，有時候還能看到野葡萄。”

“我家從前有只大黃狗叫‘柿子’，特別聰明，我每次上山的時候都會帶著它。”

許升見她津津樂道的樣子，不由期待起來，說：“以后我們可以常常回家。”

梁琛站在一塊石頭上，雙手一抬勾住他的脖子，說：“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喜歡。”

梁琛稍稍傾過身，笑著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許升很是情動，托住她的后腰，把她從石頭上抱了下來。

兩個人在山上逛了一上午，摘了半竹簍軟雀草，到了正飯點才下山。

吃過午飯，梁琛把榨汁機拿了出來，然后把清洗好剁碎了的軟雀草扔進榨汁機里攪爛。

再把攪爛的軟雀草連同汁水一起和進糯米粉了，然后揉啊揉，做粑粑，包上芝麻醬，最后放進鍋里蒸熟，就可以吃了。

軟雀草不多，做出來的粑粑也沒多少個。梁琛已經想好怎么分配了，周璃、魏旭一人一個，給他們嘗嘗鮮，再給江燁寄三個，還能剩六個。

帶著軟雀草清香的糯米皮，裹著芝麻醬的濃郁流心，許升欲罷不能......一口氣吃了兩個。

再想拿第三個的時候，梁琛制止了，后來實在看不下去他的饞樣，梁琛分了一半給他。

刷完碗后，兩人一起上了樓，許升說道：“繼續預約明早的女朋友叫、床服務。”

梁琛：

聽起來好像不大對。

“我是說女朋友叫我起床......”

“啪！”

房門無情地關上了。

“明早叫我起床啊！”許升又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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