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趙大勇一下子坐不住了,“邢主任,你.....你什么時候讓人去報案的?”
邢德海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報案?難道你還想私設公堂嗎?現在政策可不允許這么做?”
趙大勇臉上有些掛不住,干笑著搓了搓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是說,這在我們生產隊出了盜竊這樣的事,傳出去也影響咱們整個大隊的聲譽,您說是不是?”
孟匠生產大隊有三個生產隊,他只是第一生產隊的隊長,可邢德海卻是整個孟匠生產大隊革委會主任,所以趙大勇還是得看著邢德海的臉色說話。
邢德海今年四十五歲,在大隊做革委會主任已經近十年,為人踏實,甚至還有些古板。
他聽了趙大勇的話,有些不悅的道:“實事求是的道理你不懂?咱們生產隊既然出了盜賊,就應該報案將盜賊抓出來,否則今日偷了小周同志的東西,明日說不定就能去偷別人的東西。”
“是,是,邢主任說的是。”趙大勇腆著笑臉不敢反駁。
外面想起低低的議論聲,屋子外面甚至窗戶下面都有人在朝里張望。
這會子正是起床去上工的時候,眾人看到趙大勇和邢德海都進了周念念她們宿舍,自然都十分好奇,想過來打聽打聽出了什么事。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趙隊長和邢主任都來了?”
“誰知道啊?剛才看到她們宿舍的齊佳妍跑去請的隊長和主任。”
有隔壁宿舍的人出來小聲嘀咕:“不會是真的打起來了吧?”
圍觀的人聽了都雙眼一亮,興奮的問:“她們打架了?誰和誰打起來了?”
隔壁宿舍的搖頭:“誰知道呢,估計是和那個新來的周念念吧,她們宿舍從昨晚就沒消停過,昨晚吵的還打翻了油燈呢。”
“到底因為什么呀?”
“誰知道呢,”隔壁宿舍的撇嘴:“好像是因為新來的周念念找人給開小灶吧。”
開小灶?圍觀的人眼睛更亮了,其中有個瘦高個的男人,更是小心的湊上來,低聲打聽起來。
外面的人剛才說話并沒有刻意掩飾,邢德海撇了一眼趙大勇,皺著眉頭道:“你們第一生產隊竟然有開小灶的?”
趙大勇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這是絕對沒有的事兒。”
老鄭私底下也沒少給他這個生產隊長開小灶,所以在鄭家分工分,分東西的時候,他都會多少照顧一些。
現在看邢德海的眼神,趙大勇后背冷汗都要下來了,大隊革委會可是對下面生產小隊長的任免有發言權的。
他黑著臉走出門去,吆喝道:“都閑著沒事干了嗎?還不去上工,再不去上工的,每人扣一個工分。”
有人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又是扣工分,隊長,您這見天的扣工分,可比那舊社會的地主老賊扣工錢還厲害呢,以后叫您大扣隊長算了。”
圍觀的群眾們笑哈哈的呼啦一聲散去了,氣的趙大勇臉都黑了。
他走進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邢德海的臉色,卻見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倏然露出一抹略帶僵硬的笑容。
他嚇的差點崴了腳,卻見邢德海站起來從他身邊走過:“警察同志來了。”
原來是派出所的人來了,趙大勇回頭,見他身后站了兩位身穿警服的男人,不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是你們報的案?”為首的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警察問道。
邢德海點頭,將事情說了一遍,“同志,這件事太大了,還請你們幫忙給查查看。”
為首的中年警察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周念念,似乎有些訝異她一個小姑娘,身上竟然藏了那么多錢。
不過他到底辦案經驗豐富,緊緊撇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吩咐身后的年輕警察:“小楊,你進來給他們錄一下口供。”
一直在門口站著的年輕警察叫楊嘉銳,聞言慢悠悠的走進來,敏感的動了動鼻翼,英俊的眉毛皺到一起,道:“什么味道?你們這屋里......”
他話未說完,眼神落在了張佩蘭扔在床上的被子,忍不住嫌惡的皺了皺眉頭,笑聲嘀咕道:“不是都說女知青們很愛干凈的么?”
張佩蘭順著他的眼神,看到自己被子上的鳥屎,頓時臉青一陣,紅一陣,脫口道:“是鳥拉的。”
楊嘉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也沒說是你拉的啊。”
張佩蘭臉色頓時跟五彩盒子似的,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只得恨恨的瞪了周念念一眼。
中年警察則仔細的在屋子里檢查起來,包括周念念被撬開的柜子,和扔到地上的鎖。
楊嘉銳坐到桌子前,掏出筆記本和筆,深邃的眼眸撇過屋里的四位女知青,不經意的轉動著手上的英雄牌鋼筆:“你們誰來啊?”
李文靜和張佩蘭下意識的都往后縮了縮,楊嘉銳抬起鋼筆笑嘻嘻的指著張佩蘭:“就從這位女同志開始吧!”
張佩蘭嚇得渾身僵硬。
輪到周念念錄口供時,楊嘉銳抬起頭多看了兩眼,實在不能怪他多看兩眼,主要是眼前的小姑娘長的太好看,太水靈了。
皮膚白皙如玉,眉目如畫,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的人賞心悅目,雖然不是頂美頂美的人,但看了讓人就是從心眼里覺得可愛水靈。
“周....念念,是吧?你慢慢說,昨晚都做了什么事,幾點上床休息的?”他不自覺的將聲音都放柔和了些。
周念念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一遍,惹得楊嘉銳有些詫異的又抬頭看了兩眼。
剛才問李文靜和張佩蘭話時,兩個人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甚至還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唯有那個叫齊佳妍的還可以,話不多,但都說的明白。
沒想到眼前的周念念口齒更伶俐,說話也知道重點,而且很流暢。
錄完口供,中年警察也檢查完了。
“怎么樣啊?辛叔。”楊嘉銳上前問中年警察。
辛叔搖搖頭,“你有什么收獲嗎?”
楊嘉銳低聲將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然后要求屋內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柜子打開檢查,尤其是李文靜的。
她們四個人中,只有李文靜昨晚出去過,又回來的很晚。
李文靜白著臉急切的解釋:“真的不是我,我沒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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