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轉頭,看到身后站著一位身穿警服,面容白凈的年輕警察,正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
“你好,我找楊嘉銳,麻煩您幫我看看他在不在?”周念念微笑著道。
“找楊嘉銳啊!”年輕警察聽到楊嘉銳的名字,不由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周念念兩眼,道:“你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罷,大步走進警局,徑直上了二樓第一間辦公室,喊道:“我說楊嘉銳,你小子不厚道啊,什么時候找到這么一個漂亮的對象啊,瞞得夠緊的啊。”
正在整理卷宗的楊嘉銳聞言不悅的皺了下眉頭:“什么對象?你胡說什么啊,大劉,我要是有對象,還用得著天天在這里假裝加班不敢回家?”
他要有對象了,他媽能宣傳得整個金川鎮都知道。
大劉眼神一亮,吹了聲口哨,努嘴指了指樓下的大門口:“這位漂亮姑娘不是你對象,這么說我也有機會了,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唄。”
楊嘉銳順著他的目光往大門口看去,只見大門口站著一位米色針織衫的妙齡少女,高高的馬尾正隨著她的來回走動而隨意的晃動,劃出讓人心動的弧度。
是周念念,楊嘉銳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雙眼晶亮的轉身往樓下跑。
剛一轉身,想起剛才大劉的話,立刻又返回來,一把抓住大劉的衣襟:“你小子不許亂打人家主意,聽見沒?”
“你不是說這不是你對象嗎?”大劉不服氣,“我認識一下還不行?”
“不行!”楊嘉銳丟下兩個字,小跑著下了樓。
“周……哎,小周同志,是你啊。”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大門口,笑瞇瞇的看著周念念,“有事咱們進去說吧。”
周念念將紙包遞過去,“這是孟隊長托我給你捎的金銀花茶,我還有點事,就不進去了。”
這就要走啊?楊嘉銳有些失望,看到周念念已經去推自行車,連忙開口問道:“小周同志還有什么事啊?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周念念客氣的謝過,只當他說的客氣話,并沒有在意。
楊嘉銳急了,撇到周念念車把上掛著的肉,不由雙眼一亮:“哎呦,這狍子肉可真新鮮。”
人家說了話,周念念只得停下搭話,“我上午進山才打的。”
“這狍子肉只怕咱們鎮上的供銷社吃不下。”楊嘉銳想起自家舅舅上次說過,周念念打的野豬肉都送到了供銷社換票的事。
周念念苦笑:“可不是嘛,我才從供銷社出來。”
楊嘉銳眼珠子轉了轉,道:“縣里的供銷社應該需要。”
“可縣供銷社距離鎮上太遠了。”周念念有些頹然。
“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把這肉送到縣供銷社去,我一會兒正好要去趟縣里。”楊嘉銳脫口而出。
周念念水汪汪的大眼睛驚喜的看過來,隨后又不好意思的擺手:“這太麻煩你了,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她和楊嘉銳才見過四五次面,而且第一次還是警察和苦主的見面,實在算不上熟悉,她不好意思麻煩他。
“我去鎮上其他地方轉轉,你先忙吧。”周念念擺擺手,推車走了。
“你不會是想去黑市看看吧?”楊嘉銳一把抓住她的自行車后座,低聲問道。
周念念身子一僵,干笑兩聲:“沒有的事兒。”
楊嘉銳把車子往旁邊拉了拉,壓低了聲音道:“小周同志,我說真的,我在縣供銷社有認識的人,也有辦法把肉給你送到縣里去,咱們商量商量唄。”
商量商量?周念念眨了眨眼,這是想和她合作?
這個倒是可以談,周念念停下車,看過來:“你想怎么合作?”
楊嘉銳眼底閃過一道無奈,他不想合作啊,不過是看周念念急著走,所以才脫口而出。
不過他是真的有辦法把肉送到縣供銷社去,但若說是純幫忙,恐怕這姑娘推車就走了。
“隨便啊,我都行。”
哪有這么隨便談合作的?周念念無奈的瞪圓了眼,“這樣吧,一斤肉我給你五分錢的提成,怎么樣啊?”
一斤肉五分,二十斤肉就是一塊錢。
周念念覺得若是楊嘉銳能幫她把肉賣到縣供銷社,倒不失為一個合作的好辦法。
“行啊。”楊嘉銳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根本不在乎什么提成不提成的,他心里竊喜的是這樣以后就有機會經常見到周念念了。
將周念念車把上的肉拿下來,他笑呵呵的道:“這肉先給我吧,你明后天有時間過來找我拿錢吧。”
“錢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給我換成票吧,什么票都行。”周念念道。
楊嘉銳晃了晃手上的肉,“好啊,你放心吧。”
解決了這件事,周念念心情更好了,“楊同志,謝謝你,明天我來拿票,請你去國營大飯店吃飯,慶祝我們合作愉快。”
“好啊,”楊嘉銳眼睛一亮,覺得自己實在是選對了一個切入點。
下了班回到家,楊嘉銳就開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楊嘉銳的媽媽孟云一進家門,就嚇了一跳,看著屋里翻的一團亂,還以為家里遭了賊。
“媽,你回來的正好,”楊嘉銳提著一個袋子從里屋出來,“我記得我發的票都放在了這個袋子里,怎么沒有了啊?”
“嘉銳,你在家啊,嚇死我了。”孟云虛驚一場的拍了拍胸口,瞪了兒子一眼:“你找那些票干啥啊?我都給你收起來了,將來你結婚用得到的。”
“那你趕緊找給我,”楊嘉銳推了推孟云,“我有用。”
孟云皺著眉頭把放票的盒子拿出來,念叨道:“你要票做什么用啊?”
“哦,我買了些狍子肉,家里留著慢慢吃。”楊嘉銳隨手指了下桌子。
孟云抬頭看著廚房門口放著的一大塊肉,嗓音立刻高了八度:“楊嘉銳,你干什么買這么些肉?狍子肉多貴啊,這得要多少錢啊?你這個敗家子……”
“媽,這肉不全是給咱們家的,還有給我大姑家的,你一會兒給我砍一塊,我帶去給我大姑。”楊嘉銳隨手抓了一把票,塞在了兜里。
“要死了,你怎么拿這么些票啊,我好不容易才攢下的啊。”孟云眼尖的看到兒子抓的一把票,心疼的上前去掏兒子的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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