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不動聲色的去打了飯,找了座位坐下,安靜的吃飯。
齊佳妍坐在她旁邊,給了她一個人多嘴雜,等下再說的眼神,周念念微微頷首。
飯還沒吃完,旁邊桌子上坐著的張佩蘭突然站起來,尖聲道:“邢主任,我要申請換宿舍。“
正在吃飯的邢德海皺了皺眉頭,放下了筷子,道:“好好的為什么要換宿舍?”
張佩蘭掃視了一圈,見大食堂里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抬頭看著她,不由抬高了頭,義正言辭的道:“支書,我們都是讀過書的人,來這里下鄉也是來接受貧下中農教育的,是來學習成長的。”
“咱們生產隊的作風也一向很好,可現在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一鍋湯,您不覺得最近生產隊的作風有些壞了嗎?”
周念念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繼續吃著碗里的菜。
“有嗎?”邢德海納悶的看了看周圍的人,周圍的人卻都在看著張佩蘭。
張佩蘭義正言辭的伸手一指:“有啊,您看看,最近生產隊多少進山打獵的?不事生產勞動,天天就想去山里打兔子,撿野雞,還有啊,咱們生產隊竟然出現了打架斗毆的事情。”
她的手指向鄧俊良與賀文才身上,“咱們生產隊以前可從來出現過知青打架斗毆的事,現在竟然有人為了一個女人打架,說出去實在丟咱們生產隊的人?”
為了一個女人打架?一瞬間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鄧俊良與賀文才。
兩個人下意識的都伸手捂住了自己臉上的傷,這個動作更是印證了張佩蘭的指責,大食堂里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他們倆真的打架了?小鄧和賀同志平日里不是挺好的嗎?”
“誰知道呢?沒聽說是因為一個女人嗎?”
“啊?真的因為一個女人打架啊?哪個女人啊?沒見他們和誰走的近啊?”
“估計是小周同志吧,我看最近鄧同志總是跟著小周同志進山打獵。”
齊佳妍皺了下眉頭,擔憂的看了一眼旁邊鎮定自如的周念念,低聲道:“沖著你來的,你小心些。”
周念念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在張佩蘭開口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了張佩蘭是沖著自己來的。
“下午的時候,鄧俊良與賀文才在山里打了一架,聽說是和你有關,具體因為什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當時張佩蘭和李文靜都在場。”齊佳妍在她耳邊快速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念念的眼神穿過人群,落在張佩蘭旁邊的李文靜身上,只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還輕輕的拉扯著張佩蘭,“佩蘭,別說了,咱們和念念都是一個宿舍的。”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周圍的人卻聽到了,頓時議論聲更多了。
“真的和小周同志有關系啊。”
“難道她和鄧同志在處對象?”
張佩蘭哼了一聲,推開李文靜的手,“文靜,我可沒有你好性子,你看看你原來對她多好,你看看她是怎么對你的?你到現在還在為她說話。”
李文靜低下頭,輕輕的咬著嘴唇,一副委屈又不敢說的模樣。
張佩蘭站出來,徑直走到邢德海旁邊,“邢主任,今天下午鄧俊良同志與賀文才同志在山里打了一架,就是因為周念念。”
“你看看自從她來了咱們生產隊,咱們生產隊出了多少事,莫名其妙出了個盜竊事件不說,還帶的如今生產隊的風氣不正,如今去山里打獵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那么多地誰來種?”
“她每日都和鄧俊良同志進山,說是去打獵,誰知道去干什么不正經的事了?今天下午,賀文才同志不過是說了兩句讓鄧俊良同志注意點,不要和周念念不分場合,鄧俊良同志就火了,還打了賀文才同志。”
“你胡說!”鄧俊良怒氣沖沖的站起來喊道。
“我沒有胡說,你敢發誓說自己不是因為周念念與賀文才同志打架的嗎?”張佩蘭冷笑著喊道。
鄧俊良頓了頓,急切的道:“那是因為你們.....你們先說小周同志的壞話的,我......”
“我們沒有說她壞話,我們不過是在勸你,讓你們注意一下在生產隊的影響,苦口婆心的話,竟然也成了壞話,真的是沒地方說理了。”
“你.....你太過分了,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鄧俊良顯然說不過牙尖嘴利的張佩蘭,氣的臉紅脖子粗。
“行了,都別吵了,”邢德海舉起手來,揉了下有些發疼的頭,今天孟隊長去鎮上開會,不回來,只能他自己處理這種事了。
“賀文才同志,你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鄧俊良同志為什么打架?”他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過話的賀文才。
賀文才站起身來,他長相白凈,說話又和氣,在生產隊的人緣不錯。
“支書,你就別問了,是我不好,亂說話惹怒了鄧俊良同志,所以才發生了沖突,現在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會兒我就寫檢查給您,您看是扣工分,還是有其他處罰,我都認。”賀文才捂著臉,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
周念念瞇了下眼睛,沒想到這個賀文才竟然和李文靜演技有的一拼,都是深諳以退為進的人才。
果然,聽他如此干脆利索的認錯,相比較剛才臉紅脖子粗爭辯的鄧俊良,立刻就顯得他大方懂禮,顧全大局,邢德海看向他的目光溫和了許多。
“我們都是一個生產隊的人,你能知道要和睦相處,真是難能可貴。”
“但事情對就對,錯就是錯,該誰承擔責任就應該誰承擔責任,賀文才同志,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邢德海性子古板,顯然不打算和稀泥。
賀文才眼神閃了閃,撇了周念念一眼:“事情牽扯到女同志的名聲,還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得好。”
周念念慢條斯理得將最后一口飯喝完,放下碗,似笑非笑的道:“賀同志看著我做什么?”
賀文才:“.......”
他剛才那么明顯的暗示,看不懂嗎?
“不過,你這句話講的不對,正是因為牽扯到女同志的名聲,才應該在大廳廣眾之下說清楚。”周念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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