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婳叉起腰，正要命令他停車放她下去，然而，封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說，“但我救人的動機，與公主所言恰恰相反，那時的裴洛施不僅不漂亮，甚至，如果用一種嚴謹的說法，可以稱之為——‘丑陋’。”

“怎么可能？”

榮婳訝然，“裴洛施可是當選過亞洲小姐冠軍的……嗯，雖然比我差那么點，但是，絕對也算美人了。”

封謹笑，“公主，你這種炫耀的方式真是別具一格。”

榮婳，“……”

她說的是實話嘛……

真是討厭！

然而，就在榮婳暗罵男人煩人的時候，封謹卻耐心解釋道，“當時我見她時，她衣衫襤褸，與乞丐無異，而且滿臉疤痕，除了一對黑眼珠能看出她是東方人，其他根本無法辨別她的身份。”

“而且，當時她的聲帶也受了嚴重的損傷，根本說不出話來。”

滿臉疤痕……

聲帶受損……

榮婳微微張著紅唇，說不清是震撼還是駭然。

只是，下一刻就意識到了什么，于是問，“所以，這就是裴家為何找不到她的原因？”

“嗯，”封謹道，“裴家找的人，是裴家的掌上明珠，艷冠國內的雙料影后，而不是個滿臉疤痕的啞巴。”

聽見男人輕淡無波的描述，榮婳啞然失語。

也曾站在舞臺中央，光芒萬丈，可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橫禍，便讓裴洛施跌落到深淵。

榮婳驀地想起以前看過的新聞，比如女子因美貌遭人嫉妒被毀容之類的，沒想到，這種事竟然也會發生在裴洛施身上。

“是誰干的知道嗎？”

會不會，當年裴洛施風頭太盛，所以被人嫉恨了？

否則，為何偏偏選擇毀人容貌這種方式呢？

“不知道，”封謹語氣淡淡，“她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兇手是誰。”

榮婳不說話了。

她雖然與裴洛施無甚交集，但是，聽完封謹的話，還是止不住的周身發寒。

裴家的女兒尚且遭遇這樣的毒手，可想而知，這個世界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陰暗！

大約是注意到女人的消極，封謹微微蹙眉，低喚她一聲，“公主。”

聞言，榮婳斂下眼睫，過了兩秒鐘，突然抬起頭沖封謹笑了起來，“這么說來，我能漂漂亮亮地活到現在，還真是老天保佑呢。”

她，可比裴洛施招人恨多了……

榮婳不吝自黑，封謹眉宇間的溝壑卻愈發深了幾分，但聽她說的話，又讓他忍俊不禁。

感情她的關注點全放在漂不漂亮上了？

“公主，漂亮很重要么？”封謹主動揭過裴洛施的話題，淡聲笑出來。

榮婳努了努唇，幾乎不用思考，漫不經心地答，“當然重要了！”

“為什么？”

“因為我可是公主，你見哪個公主長得丑的？”

“嗯，這倒是。”封謹應和她時，還有模有樣地思考了一會。

“所以，公主可以脾氣壞，可以討人厭，因為她無需奉承任何人，但是，惟獨不能丟了王冠和美貌。”榮婳目視前方，深夜里，車燈暈出了淡薄的光影，白色的細雪在光影中翩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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