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是被“變態”兩個字刺激到。

榮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重了。

她抿唇，正要試圖緩解一下，誰知，車廂里卻響起男人沉沉的一個“嗯”字。

榮婳朝駕駛座看去，卻只看到封謹的側臉，輪廓如刻，融在十點鐘的陽光里，模糊得暈開了光影，只是，那微微垂著的眼睫卻仿佛掩蓋住了什么不為人知的情緒一般。

“是有些變態。”封謹又重復了一遍，話音淡淡的。

榮婳，“……”

他這么坦誠，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轉了臉，榮婳有些別扭，過了幾秒鐘，方嘟嘟囔囔地說了句，“男人太極端，女人會害怕。”

接著，努了努唇，環住膝蓋，道，“你明明知道，我去見言修根本不是出于男女之情，你還那么極端……”

“可他身體里有你的肝臟。”

“不就是一塊肝嘛，又不是切了就長不出來了，”榮婳真是受夠了，捐肝這事過不去了還，“如果照你這么說，這世界上有戀人的都別捐肝了，捐一塊肝，換回一壇子醋！”

還是發酵好幾年的那種！

真是討厭死了！

她這個捐肝的都沒說什么，他整天揪著這碼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放！

然而，面對女人的跳腳，封謹卻一絲表情的變化都沒有，“別人我管不著，但是公主，不行。”

音量并不重，卻擲地有聲，不容反駁。

榮婳，“……”

怎么辦？

跟他說話快氣死了。

一根筋，怎么都說不通。

虧她還覺得五年不見他變得圓滑了，撩她的時候跟老母豬戴胸罩似的，一套又一套，怎么在這件事上，固執死板得跟以前一模一樣？

榮婳虎著臉蛋，甕聲甕氣地道，“肝是我的，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你管不著。”

“呲——”

隨著一個急剎車，輪胎在地面上劃出長長的痕跡，爆鳴聲音尖銳極了，仿佛能刺破上方的天空。

因著慣性，榮婳的身體猛然向前沖了沖，如果不是系著安全帶，估計早就從車窗飛出去了。

不過，雖然沒磕著碰著，但榮婳受驚不小，車停下后，下意識就沖男人吼去，“封謹，你是不是有——”病。

最后一個字沒說出來，就被男人突然俯過來的身體給嚇得咽進了肚子里。

封謹眸子陰惻惻的不見底，隱約能看到里面潛伏著的熾灼。

榮婳喉嚨吞咽了下，“你……”

“收回去。”男人視線鎖住她，沉沉出聲。

榮婳，“……”

不知怎么的，面對此時的封謹，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好像被壓住了，否則，怎會連反骨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她的沉默卻讓男人眸中的幽暗加深了一層，封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來清風霽月的面容沒有一絲笑容。

他說，“婳兒，其他事我都可以向你低頭，但這件事，不行。”

“你怎么這么霸道啊……”榮婳委屈。

“因為，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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