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客廳里劍拔弩張的場景，言修神色一緊，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連忙跑到母親身邊，急急撫慰道，“媽，您別激動，當年的事是有原因的。”

可言媽媽的情緒卻愈發失控，根本不理會言修的勸說。

她的眼眶里蓄了淚，沖對面一身明華的男人嘶喊，“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讓你連一個將死之人都不放過？！”

就算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當時，她的修兒已經半條腿邁進棺材了，眼前這個人為什么非要朝他下那樣的狠手？

然而，面對婦人的激動，封謹卻仍舊面不改色，俊美的臉龐一派從容。

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一陣陣心駭——

“正是因為他將死，我才要殺他。”

“封謹！”

榮婳驀然出口，一張巴掌大的臉龐已經沉到了極點，冷艷無雙。

她仰起頭，朝男人肅色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來之前她說了，如果他今天表現好，就給他加分，但是，他現在這樣的行為，是想讓他們兩個徹底玩完？！

封謹低頭，與女人冷然的目光對上，靜了幾秒鐘。

但不久，他便重新望向已經淚流滿面的言媽媽，聲色平淡道，“婳兒年少時被綁架過，留下心理陰影，后來，在陸教授那里做心理治療，遇見了陸教授的學生也就是您兒子，在婳兒走出陰影的過程中，您兒子功不可沒，所以，在這里，我向您以及言醫生說句謝謝。”

封謹話落，朝二人頷了頷首。

言媽媽卻偏過頭。

一個傷害過她兒子的兇手，他的謝，她受不起！

被對方冷落，封謹的臉上沒有任何動容，仍是淡雅清雋的，隨后，他繼續道，“但是，這并不代表，您兒子就有資格拿走婳兒身上的東西。”

“所以，這就是你殺人的動機？”言媽媽陡然冷聲出口。

她的修兒從來沒有要求過婳婳供肝，甚至為了阻止她，跟別的女孩子演了那么一出戲！

可結果換來了什么呢？

換來了幾乎致命的一刀！

聽出婦人話語里的諷刺，封謹斂了斂眼睫，“五年前，得知您兒子病危，婳兒去了醫院，所為何事再明顯不過，為了阻止她，我只能那么做。”

“所以，你還覺得是身不由己了？”言媽媽冷笑。

封謹眼眸低垂，“身不由己算不上，但確實是別無他法。”

言媽媽瞬間氣笑了，瞪著男人平淡無波的臉，“既然你根本不打算為你的行兇懺悔，那為什么還要說出來？”

“因為，”封謹掀起眼皮，一字一句淡聲道，“我的過錯，不能讓我的女人來背。”

男人一句話落下，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榮婳指尖一動。

她抬頭，望向男人波瀾不驚的面容。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封謹也恰好垂首，于是，兩人的目光就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封謹看著她，卻同言媽媽說，“婳兒來拜訪您的原因，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她是為了道歉，但是，”說到這兒，男人頓了頓，須臾，眸色深深地盯著榮婳，道，“我的公主，不能向任何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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