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沒了眼淚是什么感覺?
醫院。
走廊。
榮婳坐在長椅上,環著膝蓋,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她身上還穿著潔白的婚紗,原本是圣潔的顏色,可是,置身于冷冰冰的醫院走廊,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與凄涼。
蒼白的婚紗,宛如行喪。
女人的眼睛死死盯著急救室的門,一眨不眨。
因為哭得太多,眼眶都像是充血一般,通紅通紅的。
她的兩邊,溫涼和凌薇分別坐著,但都沒出聲,僅臉色嚴肅地陪伴著女人。
江淑云坐在另一個長椅上,臉色慘白,視線沒有焦點。
封謹則在走廊口打電話,身上的白色西裝襯得他身形修長,優雅貴氣,可是,吩咐墨河仔細調查的時候,他的話語卻極其森冷,淬了冰渣一樣。
掛斷電話后,封謹轉過身,望向長椅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女人,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滑過一絲冰冷的陰暗。
片刻后,他邁開步子,朝那邊走去。
凌薇很自覺地起身,并且,攙扶著溫涼到了另一邊,給封謹和榮婳留出空間。
封謹站在女人面前,低眸看著她麻木而呆滯的表情,他緊緊抿起薄唇。
接著,伸出大手,將女人的頭輕輕地按到自己身前。
榮婳沒有回摟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仍舊目光不轉地盯向急救室。
她的身體很冰,像是剛從冰窖里出來似的,僵硬極了。
榮詩曼匆匆趕過來時,一眼就看到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榮婳身上的婚紗刺得她眼球生疼。
只不過,榮詩曼卻顧不上這些,迅速把視線移到另一邊的中年女人身上,隨即,快步跑過去。
“媽,發生什么事了?爸怎么會突然暈倒?”
見到榮詩曼,江淑云終于找到了依靠,本來沒有焦點的視線迅速集中,可下一秒,眼淚就成串地跌落下來。
被榮詩曼摟在懷里,江淑云捂著嘴,壓抑地痛哭,“我早就勸他休養一段時間,可是他不聽……都怪我,我該堅持一點的,都怪我……嗚嗚……”
榮詩曼皺緊眉頭,在中年女人的背上不住地輕拍著,“爸爸不是好轉了嗎,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江淑云聞言抹了抹眼淚,正要說什么,卻因突然竄過來的人影而嚇了一跳。
榮婳拖著婚紗撲到二人面前,雙眸瞪大,問,“你們什么意思?什么好轉?他什么時候生過病?勸他休養又是什么意思?!”
榮婳緊緊抓著江淑云的胳膊,讓江淑云感受到疼痛。
可是,不等中年女人開口,榮詩曼就一把將榮婳扯開。
“榮婳,你發什么瘋!”看著江淑云胳膊上的紅印子,榮詩曼低斥。
接著,又冷諷出言,“什么意思?你還好意思問?爸的身體從年后就一直不好,每次體檢指標都不正常!哼,你作為女兒,不懂體恤也就罷了,還整天惹爸生氣,我看他這次發作就是整天為你操心給累的!”
“詩曼,”江淑云擰眉阻止她,“你別——”
“我別說?”榮詩曼嘴角一嗤,“我有什么不能說的,哪次不是被榮婳氣到后爸的病情才會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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