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養她一輩子……魏楚欣在旁看了半天,到這種時候,她居然羨慕鮑曉。
在丫鬟要引魏楚欣出去時,只聽魏楚欣說:“此病為青絲絕,患者不痛不癢,只青絲俱脫。若醫治及時,尚可活命蓄發,不然月余將耗盡經血而亡。”
“你胡說八道什么!”余氏止了哭聲,怒指魏楚欣喊道。
魏楚欣搖頭笑了笑,這一聲喊叫讓她瞬間改變了主意。
不救鮑曉了。怎她就那么不計前嫌,那么高尚,那么愿意以德報怨呢!
當即便要出去,只是聽身后鮑曉顫聲道:“請等一等……”
這邊余氏也冷靜了下來,站起身追了過來,不顧形象的拽住魏楚欣的袖子:“你說的可是真的,如得不到醫治,月余而……而亡!”
“魏小姐可能醫治?”鮑曉絕望中帶著那么點期待的問。
一句話打在了魏楚欣心里。她想到了自己。曾幾何時,她也用這樣的語調請求過別人。只是向來都是未果。
“能不能醫治,只能試試。”
鮑曉聽了,眼底的無限黯淡突然間有了一點光亮:“好。”
余氏和屋中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魏楚欣挨著鮑曉坐下。等丫鬟輕輕將鮑曉頭發上的簪子摘掉,撤下頭套,果然見鮑曉頭上光禿禿一片。
魏楚欣看著食指上正閃閃發亮的指環,做出探看病情的樣子,但卻有意無意的將指環貼在鮑曉的頭皮上,卻不想所貼之處真一下長出了矮矮的頭茬。再貼,那頭茬繼續生長。
魏楚欣心里一笑,看來她能醫治。心中有數,便對鮑曉說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你的病我能治好。”
“真的?”鮑曉眼里突然一亮,無限驚喜的看著魏楚欣。
“但有三個條件。”魏楚欣慢慢的道。
“魏姑娘請講,只要是鮑家能做到的,一定傾力滿足。”
“第一我需要三千兩銀子作為看病的報酬,第二我替鮑小姐看病的事情,除先時屋中人外,再不能對任何人講起。”
并非難事,舉手可為。鮑曉聽了連點了兩下頭,聽魏楚欣繼續又說:“第三,為鮑小姐看病需要藥引,”魏楚欣心里不禁一笑:“藥引為鮑小姐胞弟的頭發。”
“要昊兒的頭發?一綹么?”鮑曉禁不住問道。
“滿頭。”魏楚欣慢慢的道,盡量掠去語調中帶著的若有若無的報復快感。
“那昊兒豈不是幾年都不能出門了!”鮑曉聽了,忍不住另想對策道:“別人的不行么,比如說丫鬟的……”
鮑昊的頭發是頭發,別人的頭發就不是頭發么。
魏楚欣從床上站了起來,笑笑道:“非鮑二公子的頭發能治大小姐的病。大小姐要不舍得也不是不可以,另找高人也就是了。”說著,魏楚欣便準備離開。
當年在這座宅子里,她的一雙腿被鮑昊下令生生打斷,張媽媽被人推下水池活活溺死。
現如今,她重生歸來,又來到了鮑家,答應救鮑昊的親姐姐,她魏楚欣就有那么大的胸懷,以德化怨么,她做不到。三千兩銀子她要,鮑昊的頭發她也要。
余氏在外面聽了,忍不住進來,攔住魏楚欣,依舊不死心的問道:“非要用昊兒的頭發么,就不能用其他的什么做藥引,只要你開口,什么名貴的藥材我們都出得起?”
魏楚欣搖頭,冷靜的笑說:“要我醫治,就只有這一種方法。舍不舍得用鮑二公子的頭發救大小姐的性命,還得夫人和鮑知州仔細思量。”
說完,就走了出來。
這邊各家的姑娘們已經吃完了茶。鮑家的婆子正張羅著送各位回去。魏二已經上了馬車,因魏楚欣還沒出來,又不得不等。早已是氣急敗壞,掀開簾子想要找人,沒想到卻見鮑昊和柳伯言兩人往馬車這邊走了過來。
站定后,柳伯言不甚在意的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么。鮑昊和魏二打招呼,笑著說道:“魏二小姐安好?”
魏二一雙眼睛都在柳伯言身上,含情脈脈又帶著那么一絲哀怨。哪里顧得回鮑昊的話。
鮑昊見魏二如此,忍不住嗤笑了下,轉頭壞笑笑看了眼柳伯言,然后一把將柳伯言推到了馬車跟前:“人家心里有你,還是你問吧!”
話說的魏二臉上頓時一紅,趕緊拿手帕掩了掩,低頭不語。
柳伯言見魏二如此,心里反感厭棄不已,清了清嗓子,不耐煩的皺眉問道:“你妹妹呢,怎就你自己在車里?”
才說到魏楚欣,恰巧魏楚欣就走了過來。眼見著柳伯言和鮑昊站在那里和魏二說話,禁不住就停下了腳步。
柳伯言和鮑昊背對著魏楚欣并未看見魏楚欣過來,可馬車上滿面嬌羞的魏二抬眼間卻瞧見了,臉色頓時一變,看向魏楚欣冷笑了笑,然后對面前的柳伯言道:“我妹妹呀,柳公子指的是哪個妹妹,才從莊子里回來的那個么?”
魏楚欣面無表情的看著魏二,對于這種無腦子的人,她實在是不愿意多費口舌。
柳伯言聽了魏二的話,不屑一笑,一邊搖著手里扇子,一邊端詳著魏二。等鮑昊說道:“對,就是那個!”之后,柳伯言才冷笑著道:“說的就是那個,那個從莊子里回來比你好看又知趣的妹妹,她人呢?”
只見魏二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魏楚欣正在后面看著熱鬧,不想余氏派丫鬟在后面追了過來,瞧見她背影便喊:“魏三小姐,請等一等,我們夫人叫你!”
這邊鮑昊和柳伯言聽了,回過身來,但見魏楚欣正漫不經心的看著什么。
柳伯言見了禁不住臉上帶笑,也不知道怎么,他還就是喜歡見到魏楚欣臉上的這個表情。不是清高不是傲慢倒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無所謂般的表情。
兩人走了過去。鮑昊問余氏派來的丫鬟:“我母親在哪里呢?”
丫鬟道:“在大小姐房里。”
鮑昊聽了便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帶魏三小姐過去。”
眼見著魏楚欣和柳伯言,鮑昊三人越走越遠,車上魏二簡直氣的暴跳如雷,既氣憤又嫉妒,簡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了。
這里鮑昊和柳伯言帶魏楚欣往鮑曉那里走。魏楚欣安安靜靜,一語不發。身旁柳伯言看向魏楚欣忍不住笑道:“今日怎么倒變了,莫不是會撓人的貓被人剪了爪子。”
魏楚欣聽了依舊不搭言,只見一旁鮑昊盯著她細看,看了半天,終忍不住調戲道:“魏三小姐芳齡幾何,可是薰了什么香,竟這樣好聞?”說著,便湊過了頭來,要往魏楚欣脖頸處挨。
魏楚欣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暗處里咬牙,心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鮑昊啊鮑昊,前世今生,你還真是一點不變。
魏楚欣沒有想到的是,柳伯言擋了過來。似是無意般的推開鮑昊,一路上擋在鮑昊和她之間。雖說話語中也帶著幾分輕佻,但卻不像鮑昊那樣,總想對她動手動腳。
快到鮑曉那里時,柳伯言看向魏楚欣笑說:“一會我就隨送嫁妝的人回隋州了,再見到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么?”
“是么?”魏楚欣聽了,看向柳伯言,笑說:“那我還真有有一句話要對柳公子講。”
柳伯言回過頭來,看著魏楚欣,眼睛里明明帶著些期待,但語氣依舊是慣常的那么玩世不恭:“什么?”
想到一會要做的事情,魏楚欣心里不禁覺得暗爽。看了看鮑昊,才轉而看向柳伯言說:“回家后柳公子可要勤用淘米水洗洗頭發。”
柳伯言沒聽明白,只聽魏楚欣補充:“柳公子的頭發可比不上鮑二公子的烏黑光亮!”
柳伯言聽了,禁不住看向鮑昊的頭發,看過后忍不住啐罵道:“得了吧,就這狗頭上兩根毛,是個人都比他強!”
鮑昊嘿嘿直笑,一邊笑一邊對柳伯言道:“誒,是個人都比我強,那看來你不是人吶!”說完,又去看魏楚欣,挑眉戲弄。
魏楚欣淡笑笑無語,心里想著:鮑昊,你就等著做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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