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合巹酒,夫唱婦隨到白頭——”
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蕭旋凱和魏楚欣兩人對望,拿過貼有雙喜的金杯,對飲盡杯中清酒。
濃醇酒香,入了心房,滿蕩通身暖意。
合巹禮過,又有結發禮,待喜婆將兩人的頭發綁在一處,裝入錦袋之中時,禮方成。
蕭旋凱以為婚禮就此就結束了,只不成想,門口等著的幾人哪里肯放過兩人。老太君和大夫人派來的丫鬟婆子一撤,整個新房就成了年輕人的天下。
眾人嬉笑起哄著要鬧洞房,一波人喊著要文鬧,一波人喊著要武鬧。
蕭旋凱平日里說一不二,誰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只是此時身為新郎官,一切就都調了個個。
“文鬧怎么個鬧法,武鬧又怎么個鬧法?”洞房誰曾鬧過,蕭旋凱安撫似的暗處里屋著魏楚欣的手,替魏楚欣問了出來。
待聽人說到文鬧要對對聯,接詞賦,蕭旋凱態度便明了起來,一眾人等見此,非要難為他要文鬧。
出了幾個掉書袋的上聯,他自來又不攻于詩詞歌賦,哪里能對的好,他一開口說話,別管對的怎樣,嬉笑戲謔聲就此起彼伏都傳了來,蕭旋凱被罰得喝了數杯酒也不生氣。
到了魏楚欣這里,眾人倒是不太為難,出了一謎,一聯,一長短句,魏楚欣應答如流,眾人無不鼓掌,贊揚,刮目相看。
少時,又著四個丫鬟端來兩個大紅漆盤,上面放著兩個用蓋子罩著的大青花瓷碗。
身旁有向來和蕭旋凱交好,深知其習性喜好之人。此時便憋笑示意眾人住聲,他則是吩咐著丫鬟先拿過那大青花瓷碗來,端到蕭旋凱面前,拿話激他,慫恿著讓他先吃。
一眾人等看出明目來的都不說話,見蕭旋凱往上扶了扶袖子,一副就吃個餃子他怕什么的模樣,魏楚欣就禁不住輕拽了拽他的袖角,想要提點一句。
蕭旋凱握著她的左手緊了一緊,魏楚欣因想著他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什么不曾經歷過,便住聲咽了下話。
眾人憋笑之間,就眼見著蕭旋凱將一整個餃子都放進了嘴里。嚼了一下,才發覺不對,胡亂的咽了下去,開口說話之時也不經大腦,只看向面前端著碗的丫鬟道“生的,怎么把生餃子端了上來!”
聽的屋里眾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此時也不顧身份地位了,抓著他袖子追問“生的,煊武侯打算替新婚嫂子生幾個啊!”
從來也沒見過煊武侯如此發窘過,反應過來的蕭旋凱,耳根都破天荒的紅了。
天色將晚,時辰也不早了,又嬉笑玩鬧了一會,便是悉數散了下去。
這里丫鬟擺上飯來,叫退了眾人,蕭旋凱和魏楚欣面對面坐著。他便是笑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嘴倒是笨拙了起來,“可是餓了?”
喧囂熱鬧過了,此時靜下來,大禮行過,兩人已經是夫妻關系了。
雖則明面上什么都不曾變,但心里又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沒來由的便生出一些拘謹,一時倒不敢抬頭直視著他,只拾起筷子,胡亂夾了一塊喜餅,點頭應了一聲。
“那快吃飯吧!”蕭旋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頓了一頓,清了清嗓子說,“多吃一些,也好上床休息。”
魏楚欣又是點頭應了一聲,筷子上的餅沒夾住掉在了碗里,她的耳根也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怎么了,要不我喂你吃?”說畢,也不需她回答,他便起身湊了過來。
從背后環著她,一時她頭上的鳳冠多有妨礙,他便在后頭動手,小心翼翼怕夾到她頭發絲又笨拙生疏不已的一點一點的將其卸了下來,心疼的說“這鳳冠猶如緊箍咒,又沉又重,虧得你戴了整整一日。”
一時頭上就少了些許束縛,他從背后伸過手來,拾起桌子上的筷子,悉心的將一道道菜夾給她吃,一顆四喜丸子,先由她咬一半,剩下的他吃。
終于是將這難熬的時刻給挨了過去。
最后丫鬟撤下了飯菜,漱口洗漱畢,悉心的關上了房門。
此時,魏楚欣正坐在梳妝臺前,頭上的發飾,身上的首飾俱已被丫鬟卸了下去。及腰的長發被柔軟的放在身后,蕭旋凱走了過來,不及她反應,已是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護過她的腰在新房里轉了幾圈,滿眼都是喜慶的紅色,魏楚欣被轉的有一點頭暈目眩,抬眸去看他,但見著他喉嚨一滾,說,“你終于是我的了。”
紅紗帳幔在半開半啟著,他把她輕輕的放在了里面,這里俯身過來,眼望著她,但見著她雙頰微紅,睫毛輕顫,雙眸里澄澈似水,漆漆點點的在回望著他,一時就有些著了迷。
伸手過來,骨節分別的手擱置在了她領口之上,有點急切的將嫁衣上的蜻蜓盤扣一顆一顆的解了開來。
“爺,二爺,你在屋里么!”正此時,外頭突然有丫鬟翹腳朝屋里喊道。
聽的魏楚欣眉頭不可察覺的緊了一下。
“二爺,你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大小姐從高墻頂上摔了下來,人怕是不行了,幾個郎中都過來瞧了,連老太太和大夫人都驚動了!”
聽的蕭旋凱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一時他看著她的眼睛,她也看著他的眼睛。
滿眼可見他的在乎緊張,魏楚欣便是側過了頭去,勾了勾唇角,調整好表情,往外推他道“快去看看吧。”
聽她這么說,蕭旋凱便是松了一口氣,輕碰了碰她的額頭,一邊起身整理袍子,一邊說“等我回來,馬上。”
魏楚欣平躺在那里并沒有起來,不知為何,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去了就再難回來。
“那你快去快去,我等你。”她壓下這種感覺,點頭說道。
房門被推開,發出咯吱的響聲,侯府的宅子是一處老院落了,雖說這婚房翻修過,只是門上折頁老舊,夜闌寂靜處,房門一開一關都十分刺耳。
她躺在那里,眼幕落下處,正是可見高幾上立著的那一對描金龍鳳呈祥大紅燭,就眼見著完完整整的一對,燃到二更時,徹底的燃完了。
她起先的預感是對的,他沒回來。
整個侯府里都安安靜靜的,二門上傳事云板并沒有被敲響,告知著府中并無他事。
三更的時候,魏楚欣覺得她也該閉上眼睛睡一會了,新婦嫁進婆家,還有好多的事等著她呢。
只是閉上眼睛,也睡不著。直挨到五更時刻,起身梳洗打扮,開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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