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一會就走了,魏楚欣也不愿意起來服侍他更衣。
反而是他,坐在一旁靜靜的看了她好久,也舍不得移開眼。
“丫頭,醒醒,我要走了。”
魏楚欣被他叫醒,睡眼惺忪間,發著昨天晚上積留下來的脾氣,“叫我做什么,不是還沒到請安的時間么。”
“一會去請安就沒有時間說悄悄話了,我要走了,你不打算和我說些什么么。”
“那祝你一路平安。”魏楚欣蹙眉說了一句,隨即側過了身子,繼續睡覺。
“不許這么敷衍。”蕭旋凱就打擾她,不讓她好睡。
魏楚欣甩開他的手,一時被他惹到了,坐起身來問他:“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昨天晚上我要和你聊天的時候,你非要那樣,被你折騰了一個晚上,大早上的也不肯放過我,我是你的附屬品么,你說怎樣就怎樣!”
蕭旋凱聽著她劈頭蓋臉說了這么一番話,不生氣不說,倒而笑著哄她,“昨天晚上辛苦我們丫頭了,在家里安心的等我回來,我用一輩子慢慢的補償你,好不好?”
一時穿衣洗漱,用過了早飯。
因到和樂堂請安之后,便要啟程出發了。在屋里,蕭旋凱就叫退了一眾丫鬟,環著魏楚欣的腰,遲遲不肯往和樂堂去。
魏楚欣抬眼看著他,也知道此時是要說一些好聽的情話應景,便雙手撫著他的臉頰,道:“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著你回來過年。”
蕭旋凱點頭應了一聲。
魏楚欣就又說:“時候不早了,該去辭別你奶奶和你母親了。”
蕭旋凱就又應了一聲,卻是遲遲的不肯松開她。
“走吧,別誤了時辰。”魏楚欣輕輕的往出推他。
“嗯。”應了一聲,蕭旋凱還是不舍放開她。
“很快就回來了,我在家里等著你,快去吧。”
“嗯。”
用了很長時間才從愛晚居出來,魏楚欣就覺得蕭旋凱挺大個男人怎么這么纏人。
走就走,回就回,他以前不是挺干脆利落的一個人,現在是怎么了。
五更時分,天還沒亮。
兩個小丫鬟在前頭打著牛角風燈,小甬路上被照得明明暗暗的,北風卷著松散的雪粒,呼嘯而來,寒意刺骨。
在這樣的環境里,想著一會他就要走了,魏楚欣就覺得她心里多少應該帶著點傷感的吧,畢竟他是她的丈夫啊。
只是好像并不是的。
感覺是好不容易挨到他離開,一想到他要走了,心里某處反而覺得很輕松。
她捫心自問,是不是有點鐵石心腸了……
身旁蕭旋凱牽著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一徑往和樂堂走。
和樂堂門口已經是燈火如明了。
屋里老太太,大夫人,邵漪柔都在,見了蕭旋凱,頗多的囑咐之言。
這樣的人家,用不著意恐他遲遲歸,而臨行密密縫。只是一路上要吃的,穿的,用的,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為他一一的準備妥當了。
是他母親和邵漪柔精心為他準備的,幾個大包裹,魏楚欣不知道里面都裝了什么,總之里面沒有一件是她為他準備的。
她覺得沒有必要為他準備什么,也根本沒有機會輪不到她準備什么,有邵漪柔,什么就都能準備的事無巨細的。
“行了,時候不早了,去吧。”囑咐過了,老太太便擺擺手道。
大夫人也就咽了下話,一時關慰的幫蕭旋凱扯平身后的裘衣,溫言道:“路上多注意一些,要到年關了,注意安全。”
蕭旋凱點了點頭,“都記下了,不必掛念。”
一旁的邵漪柔也走了過來,抬眸一笑,看著蕭旋凱說:“一路平安,我在家……”
蕭旋凱聽了,打斷她的下話,客氣的點頭道:“勞煩郡主掛念。”
聽這話,邵漪柔眸子就黯淡了下來,只是依舊在保持著很好的笑意,看著他說:“侯爺客氣了。”
一時蕭旋凱拜別老太太和大夫人,轉身出了正堂。
老太太坐在原處沒動,大夫人坐在一側忍不住要起來。
“外頭冷,你當心受了風寒,他那么大的人,你還擔心他什么,年前就回來了。”老太太看著大夫人,笑著說道。
大夫人點了頭應是,一時也便落了座,只還忍不住要往門外看。
“去送送凱兒吧。”大夫人側頭對邵漪柔說。
老太太也點頭道:“你倆出去送送吧。”
話中就有帶上魏楚欣的意思了。
兩人應聲,走出了堂屋。
一時邵漪柔就停了下來,側頭看著魏楚欣,只笑說:“侯爺在前頭等著妹妹呢,妹妹快過去吧。”
魏楚欣便看了看邵漪柔,她心里就在想,此時的情形,莫過于兩人各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蕭旋凱是前來買東西的食客,她當然想招攬顧客讓蕭旋凱來她的鋪子里買東西,那邵漪柔呢?
“就干干的站著,不說話?”蕭旋凱拿手在魏楚欣眼前晃了晃。
魏楚欣一時回過神來,一側府丁打著明亮的燈籠,面對面站著,她能看見他臉上還略微有些痕跡的指甲劃痕。拿手輕輕撫了撫,抬眸看著蕭旋凱說:“等再回來,這里就徹底的好了。”
“別悶悶不樂的,笑了一下好不好?”蕭旋凱伸手過來輕捏她的小臉。
“誰悶悶不樂的了,你看錯了吧。”魏楚欣呲牙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往出推他道:“快走吧。”
“走了!”蕭旋凱就突然低頭,碰了下她的額頭,真打算走了。
“回吧,怪冷的!”他便擺手,心疼的讓她進屋。
魏楚欣也實在,轉身就往回走。
這里蕭旋凱滿心期待的回過頭來,卻是眼見著那道欣長的身影正站在樹下。
等著的,不是他的愛人。
“郡主,侯爺都走遠了,咱們也回去吧。”
邵漪柔微微的點頭,她向來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宜之態,很好的笑容依舊掛在嘴邊,她在笑著。
一時和樂堂里,人都散盡了。
老太太盤腿坐在炕上,擺著長牌。
擺了兩把八卦陣,都沒能擺開,放下了手里的牌,終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旁宋媽媽端來老君茶來,開解道:“明兒個再擺,興許就擺開了呢。”
“擺不開了。”老太太搖頭苦笑了笑,“這陣難擺開啊……”
宋媽媽聽著,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最可憐的人,莫過于二哥兒了。老奴是看著哥兒長大的,以哥兒的心性,若有反心,何故等到現在,天家一次次的相逼,實在是寒了人心吶……”
老太太搖頭說:“一個人的心胸是被屈辱撐出來的,他若連這些都忍不了,也不配帶兵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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