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啊,”魏四笑著,開玩笑的語氣,“沒準姐姐做了姨娘,孩子都滿地跑了呢!”
翠竹聽著,沒說話,只握著手爐的手緊的不能再緊了。
這里正說著話,只見魏四的貼身丫鬟秀兒走了進來。
魏四抬頭看了看秀兒,兩人眼神交匯,秀兒便朝魏四點了點頭。
魏四見了,方才會心的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伸了個懶腰,道:“也不知道大嫂和三姐姐畫花樣子畫得怎么樣了,咱們也去瞧瞧吧。”
在芮雨晴的屋子里,一忙便忙活到了中午。
三人坐在一處吃中飯,翠竹,梳兒等人服侍在旁。
這里魏四突然笑說:“有個問題要請教三姐姐呢?”
魏楚欣抬頭看著魏四,但聽她道:“那日偶然翻了一本書,說是這世上有一種草藥叫做黃桷子,對女人來說,是寶物也是害人之物,還要請三姐姐這在宮里面當過教習的御用郎中給評評呢?”
“恬兒這話怎么講?”
見問,魏四便道:“這黃桷子乃是一味不同尋常之藥,若在行事之前喝下,可以避孕不說,又不傷肌理,這對煙花之地的女子來說,可不是寶物。但懷孕之時喝下,又有立時墮胎之效,這便又是害人的東西了,三姐姐說我說的可對?”
魏楚欣一時放下了筷子,抬眼看著魏四問道:“確實如此,只這藥并不常見,因此效乃其輔效,書坊里賣的平常藥書應該并無記載,恬兒好端端的,是翻了什么藥書看到的呢?”
芮雨晴也道:“大姑娘家的,竟是不看正經的,這還沒出嫁呢,就談論此事,也不嫌害臊。”
魏四卻是無所謂的模樣,一時夾了個丸子吃了,笑說道:“我這也只是隨便翻看話本翻到的,那話本上有一章叫:‘毒婦人巧設殺子計’里面就提到了這么種藥,說是用這黃桷子磨成粉末,撒放在茶水里,無色無味的,就是給有孕的婦人喝了也悄無聲息,不易讓人察覺的呢,看著怪聳人聽聞的,這便才來三姐姐這里求證一番。”
芮雨晴聽是這么個緣由,便也想聽聽魏楚欣怎么解釋。
正當魏楚欣要說話的時候,外面魏四的貼身丫鬟秀兒便走了進來,只捂著肚子說是疼,要討芮雨晴平常吃著的平胃散來。
翠竹應聲,討完芮雨晴的示下,便帶著秀兒去拿了。
帶人走后,魏楚欣接上先時的話,笑著調侃芮雨晴道:“話本上寫的大嫂也信,傻里傻氣的,以后仲兒不要隨了大嫂才是呢。”
芮雨晴撇撇嘴笑說:“不隨我,難不成隨你大哥那個畫呆子,那可真是要傻了!”
等下午的時候,芮雨晴出去同府上的管家交代買米面的事情,魏楚欣和魏四也倒是有了獨處的時候。
事到如今,魏楚欣便是想著要和魏四攤牌了,今日出來也正是為了此事,有些話,她必是要當面問問魏四的。
一時魏楚欣吩咐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有兩人在屋時,她問魏四道:“磬醉酒樓的東家好當么?”
魏四當時正在喝茶,拇指和食指將茶杯端的穩穩的,聽到這話,并沒有回答,只是在不慌不忙的繼續喝著茶。
魏楚欣見著,便是又繼續道:“我記著你以前管我叫楚兒或是直接就稱呼我名字的,只從何時開始,你就改口管我叫三姐姐了呢?”
魏四悠閑的依舊在喝著茶,動了動唇角,誤以為她要說什么,然而她只是想要吹走杯中飄浮著的茶葉,還是不曾說話。
“你口口聲聲的叫我姐姐,只這一聲姐姐里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假意?”
這里魏四終于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慢慢的抬起了眼來。
魏楚欣以為魏四要同她說點什么的,只卻不想,她把視線落在正堂門口處。
“芮公子怎么來了,是來找大嫂的么?”
魏楚欣一時也看向了門口,但見著是芮禹岑來了。
芮禹岑點了點頭,來之前沒想到魏四會在這里,見到了她,下意識的便是想走。
正趕上芮雨晴從外面回來,見芮禹岑來了,還多有詫異,只笑道:“二哥今日倒還清閑,怎么有空過來了?”
芮禹岑也詫異的問道:“不是晴兒叫我過來的么?”
芮雨晴搖頭說:“我沒叫二哥啊!”只也沒往心里去,“既然來了,就留下吃晚飯吧,楚兒回來了,父母和孜博也要回來了,廚下里備了許多吃食呢,有好幾樣是二哥哥喜歡的。”
芮禹岑便是留了下來,眼看了看魏楚欣,想和她討論些畫作上的事情,只又回想起去年她交他調墨,正遇上了蕭侯,在人前蕭侯就是明顯不悅了,怕是再給她帶來麻煩,也便作罷了。
魏楚欣側眼看了看芮禹岑,便也是回想到了去年的那件事情,一想到當天晚上蕭旋凱是如何對她的,她便在心里輕輕的嘆息了下,也當知蕭旋凱最是忌憚著這一點,她和芮禹岑其實也沒什么交集,又算不上是朋友,能不說話也就不說話了。
和幾個女人同在正堂里,這里面雖有他妹子在,但大抵也覺得有些尷尬,芮禹岑便道:“你們坐著,我先去孜博書房看看他近來都作了什么畫。”
芮雨晴知道自己丈夫和二哥的交情,便是笑說道:“魏孜博近來又集了一幅好圖的,趁他不在,二哥就把那圖拿走了,看他回來能怎樣。”
聽芮雨晴此話,芮禹岑也便更要去魏孜博的書房看一看了。
大致在酉時初刻的時候,魏偉彬和魏孜博便是先后回了來。
見著魏楚欣來了還是多有詫異,解下披風,魏孜博便是問魏楚欣道:“昨日讓侯爺捎給三妹妹的東西,三妹妹可收著了?”
魏楚欣點頭道:“收到了,說來要謝謝大哥哥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一旁芮雨晴便忍不住笑說道:“就為了那么個物件,你大哥哥尋了有大半年了,人家不賣,他就想方設法的非要得來,上個月半夜做夢,他說的夢話都是:‘得把它買下來的,楚兒見了一定喜歡的!’讓你們說說這是不是個癡呆人?”
魏孜博挺大個人,被當眾這樣說的臉都紅了,搖頭看著芮雨晴,不讓她再說下去了,只芮雨晴開朗直率,非是要學魏楚欣的糗事。
“再說說你大哥昨日往禮部衙門去送東西,那門口的衙役不讓他進去也不肯給他往里遞帖子,他這個倔人可倒是好,就抱著個膀站在衙門口等侯爺下衙,等了一個多時辰,這臘月里的天,出去一會人都凍得受不得,又何況是站了那些時日,等回來時我見他凍的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便說:‘衙門周圍開著那么些茶樓都是白開的,你非得站在外面冷風口里等不可么?’只人家說:‘不是怕趕進去的空蕩侯爺正好下衙么。’你們說這人有沒有意思……”
這里芮雨晴話還沒說完,但聽哐當一聲脆響,一個茶壺從魏楚欣手里劃落到了地上。
眾人便是趕緊詢問魏楚欣有沒有被燙著了,然魏楚欣卻是環視著一眾的丫鬟,詢問道:“這茶是誰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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