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爺爺？是不是就是上次幫我們家忙的那位老軍人！”奶奶問道。

凌曉薇點頭道：“是呀，就是那位爺爺。”

“那真是一位好人，上次幫了我們家那么大一個忙，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謝謝人家呢！”奶奶邊吃邊感慨道。

凌國強拿碗的手頓了一下，“不然我給那大爺做一件衣服吧！”

凌曉薇眼神一亮，這個主意好，她今天看時爺爺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呢，給爺爺做一件衣服是最合適不過了。

“做衣服得買料子呀！送人的衣服又不能用丑料子！咱們現在哪有錢買料子呀……”張翠芬低頭悶聲道，一提到錢，她本能的心中不高興，家里有錢也就罷了，關鍵是家里一分錢都沒了。

“翠芬說的對，咱們不能買丑料子。”奶奶放下了手中的碗，從衣兜里掏出了幾張票子，放到了桌上，說道：“這是你大哥走前給我的二十塊錢，你們拿去買布料吧！”

大伯走了，就給了奶奶二十塊錢！這……也太過分了吧！凌曉薇看著那幾張票子，眼神黯了黯。

“媽，這錢，你拿回去，我們怎么能要你的錢。”凌國強將錢推到了奶奶的面前，堅決不要。

張翠芬也直說道：“媽，我們不能要你的錢，再說，這是大哥給你的，你收好，錢，我們會想辦法掙的。”

三人在飯桌上推搡了一會，最后錢，爸爸跟張翠芬是堅決沒有要。

奶奶把錢又揣回了口袋。

凌曉薇吃了一大碗飯，又喝了一大碗雞湯，撐的小肚子圓滾滾的，明明也是一樣的，午飯過后，姐弟兩躺在床上，舒服的瞇著眼睛。

不一會，明明就睡著了，凌曉薇起身坐到靠窗的書桌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擺在書桌上花瓶中的小花，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腦中只有一個錢字，要賺錢呀！

“收小辮子，長頭發嘍”屋外突然傳來了悠遠的叫喊聲。

有了！

凌曉薇伸手將自己的辮子擄到了身前，她的頭發長的特別的好，又黑又亮，還挺長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雖然有點舍不得，但是頭發還會再長的。

賣！賣了湊錢，明天好去買布料。

凌曉薇一甩辮子，表情很悲壯的出了門，去把那位收小辮子的大叔給找了過來。

大叔騎著自行車，車把頭上掛著幾個剛收的長辮子，凌曉薇見此莫名的覺得有點怕怕的，“大叔，你看我頭發，能賣多少錢？”

“恩，發質不錯，長度也可以，十五吧！”大叔手在凌曉薇的頭發上來回的撥了撥，開出了一個價格。

這個價格凌曉薇不是很滿意，長了十幾年的長發，就要剪了，心里還是有點舍不得的。

“曉薇，你要賣頭發啊？”張翠芬聽到了動靜，從屋里出來了。

凌曉薇點了點頭，“反正還會再長，家里不是缺錢嘛！”

張翠芬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之前剪賣過了，這才長出來沒多長，她想賣，人家還不收呢。她看凌曉薇的頭發，又黑又光滑，女孩子都愛美，特別是凌曉薇這樣的十幾歲的小姑娘，最是愛美的年紀。

她舍得？

之前還懷疑這小丫頭還偷偷的藏了錢，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張翠芬有點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羞愧。

“老板，十五太少了，再加點。”第一次賣自己的頭發，她得談個好價錢。

“就十五呀！這也太少了!”張翠芬一聽到這價，驚詫的喊道。

“這價不低了，一把小朋友的頭發，我都不想收。”收頭發的大叔搖頭說道，臉上露出了我不想收，我想走的表情，但手卻是很誠實的從包中拿出了剪刀，梳子！

“孩子的頭發怎么了，這孩子的頭發又黑又亮，還這么一大把，你不收就算了，就給十八塊，是不是看咱孩子小，欺負孩子。我那時候頭發，還沒有她這么長，還賣了二十呢。”張翠芬噼里啪啦的吐槽著。

大叔的剪刀已經上手了，他被張翠芬說的，也是沒辦法了，點頭道：“行，那就二十。”

“二十五！”張翠芬開口道。

二十五？……是個好價錢！張翠芬還挺會討價還價的嘛，但干嘛不說二十六。

“二十五的話，那這頭發就得剪到頭發根了。”收發大叔拿著梳子比劃道。

這可不行，這都貼頭皮了，她怎么也是個女孩子，剪個板寸，她還怎么去上學呀！丟人呀！

“不行，不行，二十，剪到耳根。”凌曉薇比劃著道。

“曉薇，頭發短點沒事，長的很快的。”張翠芬笑呵呵的道。

“這是我的頭發，我不要剪那么短。”凌曉薇不理張翠芬說道，這剛改變了兩三天，這一講到錢，又本性暴露，一點都不會為她考慮。

張翠芬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前剪過的，真的長的很快的。”真是越解釋越糟糕，她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怪自己不會說話。

凌曉薇沒吭聲，跟收頭發的大叔說剪到哪里。

大叔有點不情愿，剪的短，就收不起來了，跟凌曉薇討論了半天，最后是頭發剪到耳根上一點。

當剪到在發絲上咔嚓剪過的時候，凌曉薇的心也跟著疼了一下，這一刻她有點能明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之的意思了。

長發拜拜了！

剪完了頭發，凌曉薇拿到了二十塊錢，然后匆匆的回到了屋里，找了鏡子照了一下，看著鏡中的自己，丑的想哭！

這頭發一剪，自己好像一個男孩子，這發型剪的沒有任何的層次，左長右斷，這右邊還飛了起來，真的是太丑了！她在抽屜中找這發卡，想要夾住飛起的頭發，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一個發卡。

看來明天去鎮上采購名單中又要加一個發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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