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生孩子?”一旁的時銘偉一直很懵逼,這會他總算是知道了點什么了。
“不送醫院嘛!”他緊加了一句。
生孩子不應該都送醫院的嘛!
凌曉薇搖了搖頭,“在農村,生孩子,都是在家生的,條件好點的會到村診所請個醫生過來幫忙,條件不好的,直接是自己硬生,家里的女人幫忙,打打下手,或者請個有經驗的接生婆過來幫忙。”
聽了凌曉薇的話,時銘偉震驚了,這年頭還有這樣生小孩的,怎么跟古時候一樣。
“這屋里生孩子的人,會不會死呀!”時銘偉疑問道,不是他故意咒人,的確是在他的認知里,生孩子,就要去醫院,不然會死人的。
這村里的人,都這么彪悍的嘛!他突然看向凌曉薇,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心疼凌曉薇。
“時銘偉,你快去村診所,找醫生過來。”凌曉薇對時銘偉說道。
時銘偉點頭道:“好,你立即就去,你幫幫里面的人。”
凌曉薇對張翠芬道:“張阿姨,你進去看看,別讓張老太胡來,告訴她,姚紅的家人在來的路上了。”
而凌曉薇則去了張虎家的小屋,幫忙燒熱水。
剛剛從屋里出來一個大嬸,要熱水,可是她去了小屋,一看沒熱水,又急匆匆的回了大屋里去了。
生孩子是要熱水的,可是她來了好一會了,沒看到有人燒水。
張虎的妹妹一直坐在小屋的門口,手里抱著一本小說看的起勁呢,聽到姚紅的叫聲,還嫌煩的罵了幾句。
“你嫂子在拼了命的生孩子,你怎么能這么冷眼旁觀,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真冷血。”凌曉薇冷冷的道。
張虎的妹妹,聽了這話,氣的站起來,推了凌曉薇一把,“你誰呀!我家的事情,要你管。”張虎的妹妹年紀不小了,也二十了,但是好吃懶做,脾氣也差,天天看小說,還總愛做白日夢,夢想著有一天有個白馬王子從天而降,娶她回去當少奶奶。
凌曉薇看了一眼她手里拿著的小說,心里冷笑。
“我不是誰,就是一鄰居,打抱不平的鄰居。你沒空燒水,我來幫你燒吧!你嫂子生孩子,你這么不聞不問,就不怕別人說你的閑話,女孩子,名聲挺重要的,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才有人喜歡。”凌曉薇冷嘲道。
張虎的妹妹,心思微動,翻著白眼,讓凌曉薇進去,冷不丁的道:“真是愛多管閑事!”說完這話,沒再多說,抱著一本小說,坐在門跟邊,癡迷的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暗自吐槽書里的那些白癡一樣的女主角,這么傻,怎么會有人喜歡,真是活見鬼了。
再有大嬸過來要熱水的時候,凌曉薇已經燒好了一鍋熱水。
“大嬸,孕婦怎么樣了。”凌曉薇關心道。
“難產,肚子里孩子胎位不正,最好送醫院去剖腹產,可是……哎不然兇多吉少。”大嬸唏噓道,語氣中有對張家人冷漠的不屑。
她一個來幫忙接生的,有些話,也輪不到她來說。
凌曉薇心中一陣心酸,她真的盡力了,這不是自己家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她只能盡全力的去幫姚紅。
“大嬸,你幫幫姚紅姨,她太可憐了!”凌曉薇眼紅紅的道。
“哎,我知道,姑娘,你是姚紅什么人呀!”大嬸感慨道,她看到了在門口抱著書看的哈哈笑的姑娘了,那可是這家的小姑子,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要不是這小姑娘燒了熱水,這孕婦擦洗都沒有水呢。
“我是鄰居幫忙的。”凌曉薇說道。
大嬸點了點頭,不多說了,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熱水就走了。
時間沒過一分,張翠芬便心中緊一分,她也生過孩子,知道生孩子的艱辛,從陣痛到開宮口,有的人過程很快,有的人很慢。
特別是生第一胎的人,這過程更慢。
姚紅疼的死去活來,但是一聲都沒有喊,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這嘴唇都被咬破了,不是她不想吼,而是她哪怕是吼了,也沒有人會心疼半分的。
“這胎位不正,很有可能要難產,黃嬸,你可要拿個主意,是保大還保小呀!”一旁幫忙的年紀稍大的大嬸大聲道。
“當然是保小了!一定要保住我大孫子。”黃嬸也就是張虎的媽,她毫不猶豫的說道。
幫忙的大嬸一臉淡定,在她手中接生了不知道多少個孩子了,這種話也聽了很多,無一例外都是保小的。
“你兒子同意嘛!”大嬸問道。
“他當然同意,聽我的。”張虎老媽獨斷道。
“還是讓你兒子親口說,萬一大人沒了,你們扯皮個沒完,我可不吃這個虧。”接生婆冷冷的道。
一會張虎來了,嫌棄的站在房間門口,對里面的人道:“我只要我兒子,保小的。真是沒用,生個孩子,都生不出來,別人生孩子,就跟下蛋似的,真沒用,死了活該!”
在產床上的姚紅,雖然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可是這些話,她是真真切切的都聽的清楚,滾熱的眼淚從眼角不斷的流下。
這個結果,她早該知道的,原本她覺得自己嫁給了一個世間最好的人,哪怕對方年紀大了一點,但只要對她好,就行,想不到,對方竟如此的冷酷無情,只是可憐她的孩子,出生就沒有媽媽了,以后還會有這么一個沒人性的爸,她多想看看自己的孩子,陪著孩子長大。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身體四肢百骸傳來,身下還涌出一陣溫熱。
“大出血了!”就在她快昏死過去的時候,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沖進了房間,姚紅覺得自己解脫了。
最后的時刻,時銘偉帶來了醫生,張云飛的媽媽,村里最好的女醫生,在她的極力的挽救下,姚紅不但生了孩子,還保住了命。
雖然中間的過程很扯淡很讓人心寒,但是結果過還是好的。
唯一不好的,是張家的人了,他們沒有得到做夢都想的孫子,而是一個孫女,但是這個孫女讓他們一家都不敢要,因為這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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