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琳,我不是這意思,只是覺得你對表姐她成見太深了——”
陶慕清一語未完,蕭琳無語眼珠往上一番,若再對著她說半句,自己可能會抓狂!
楊文文趕緊拉著要氣憤離開的蕭琳,勸說道:“蕭琳,你也知道慕清平時看人不準,你就別和她計較了,好好說不行嗎?”
“看人不準?”那她看她們準嗎,陶慕清表示無言。
見陶慕清半瞇著眼眸看著自己,楊文文忙改口道:“額,我的意思是為人。”
“和她說了不下數幾十余遍了,你看她?”蕭琳看著陶慕一副無可救藥搖頭,說道:“遲早哪天她被陶月娥賣了,還在幫她美言。”
她們三個一起長大,蕭琳又怎會不知她性格為人,正是知道才會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她就是怎么敲也敲不醒!
只要她生氣,陶慕清就會摟著她,撒嬌笑道:“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她是我表姐,不會害我的。”
“你天真還是白癡!”蕭琳睜開她的手,正色道:“你以為她真的支持你啊,她去石舒陽家看過帶回來的美男了,我想她鐵定是看中人家了。不然你以為她會突然改口?一開始還說什么要勸你的。”
“你們去看過他了?醒了沒?”陶慕清急切問道。
“我替娘帶塊布料給石伯母,正好看到她從屋里出來。東西放下后,就一起過來了。”楊文文說道。
陶慕清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珠子轉了轉。
“你這么緊張擔心干嗎?你別告訴你喜歡上他了?”蕭琳彈開抓著自己手臂上的手,半瞇著眼眸看著她。
陶慕清見她一副不可以的神情,一股腦地直接道:“對啊,我就喜歡他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就對她一見鐘情了,有什么不對嗎?”
話落便有些生氣地轉身要離開去石舒陽家,可一轉身,望著前面不遠的兩人,身體不由僵愣在原地,一霎間,臉頰通紅。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石舒陽驚愣了一會兒,然后蹙眉望向別處,而他身旁的男子渾身散發著貴氣,在陽光下更是耀眼。
陶慕清望著淺笑著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著的垂下頭。
怎么辦,他是不是聽到了?肯定是聽到了,剛才聲音還這么大,距離又不遠,這么明目張膽地表白被抓個正著,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你就是陶慕清姑娘?”男子問道,聲音平淡柔和。
陶慕清不自然地笑著點了點頭。
他淺笑走了過去,行禮致謝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宋天御。聽說為了我,讓你遭到議論,給你添來麻煩,實在抱歉。”
陶慕清見他彬彬有禮,也行禮道:“應該的,一些小事,大家可能誤會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陶慕清清清嗓子尷尬道:“身體好些了嗎?”
“哦,好多了,感覺身心比以前更加舒暢,好奇怪。”說著這話時,宋天御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身旁的楊文文和蕭琳時,也微微點了點頭。
楊文文禮尚往來的微微行禮,可蕭琳卻有些冷淡,撇開頭。
陶慕清見氣氛有些沉默,邀請道:“若沒事,我帶你去四周走走吧。”
蕭琳看了一眼石舒陽,見他沉默著,眉頭一皺,不發一言轉身走人。
楊文文見狀,給陶慕清遞了個眼神然后焦急地跟上。
石舒陽也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陶慕清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引來了島民的注目。
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陶慕清每向他介紹一人,他便淺笑行禮,無論對方是否對他有成見。
而且他見到有困難的人也伸手幫助,這么和善有禮又好看的人,島上的老人女子漸漸也就接納了他。
他也說起了他的身世,他是京都宋府的少爺,一家坐船遷移京城不料遇到海嘯,他的家人都遇難了。
陶慕清望著他說起這些神色黯然,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以后這里便是你的家。”
兩人聊得很投和,陶慕清問起他外面的世界,兩人一聊就是一下午。
就這樣,她和他常走在了一塊,不知不覺地就變成了島民口中的形影不離,甚至有些大娘嬸嬸還調侃著她。
快樂的時間往往眨眼間便覺流逝,夜里,陶慕清在兩人相約的地方等待著他。
星空下的陶慕清神情有些惆悵。
等了好一會兒,宋天御才出現,輕摟著她的肩膀,在她的臉頰一吻。
“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是應該開心嗎?”
陶慕清望著認識了僅僅半個月的宋天御,覺得一切都像夢幻般不真實。
這半個月來,他待她很溫柔很好,臉上永遠都是掛著淺笑,直至今晚她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
陶慕清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宋天御微微一怔,很快便隱去,快得讓陶慕清來不及捕捉到是何意。
“當然,若不喜歡,我會想娶你嗎?”宋天御牽著她的手,注視著她,說道:“怎么突然這么問?”
為什么?其實陶慕清自己也不知道,忽然而然地就覺得忐忑不安著。
被他一直望著,陶慕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望著夜空中的星星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在這么美的星空下,難免多愁善感起來。”
宋天御望著她美麗的側顏看得有些入神,將她面向自己,望著她清澈的眼眸頭緩緩地靠近。
雖然他們在一起了,可卻除了牽牽手,抱抱外,一直沒有進一步的進展。
每次他有這想法,陶慕清也不知為何都會找借口避開。
在兩人距離只剩幾厘米時,宋天御這次開口道:“為什么都避開我?”
陶慕清怔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明天我們就成親了,你還要避開我嗎?”他停在那里保持著目前的距離問道。
可這正是折磨人的距離,要前不前,要退不退。
陶慕清干脆閉上眼眸,不敢直視他深邃的眼眸,只感到他越靠越近的身體,越來越來近的呼吸。
就在陶慕清要舉手投降時,石舒陽從他們身后喊道:“慕清,天色晚了,伯母讓我來找你。”
陶慕清猶如見到了陽光般,眼眸霍地一閃,忙推開他。
“時候不早了,明天見。”話落便拔腿就走,拉著石舒陽就回家。
石舒陽看著宋天御,而宋天御也正看著他,爾后淡笑。
石舒陽收回視線,轉過身任由陶慕清拉著,眉頭輕皺。
直到他們消失不見,他才負手而立,臉上笑容隱去,渾身散發出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一名男子從石巖后面走了出來,躬身行禮,畢恭畢敬。
“準備得怎么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后揮手讓那男子離開,夜色中,眼眸露出了貪婪和陰森的寒光。
此時此刻的他,完全與平時的彬彬有禮、帶著淺笑和善的他判若兩人。
石舒陽將陶慕青送回去后,來到了他們方才站的地方,眺望著遠處神情有些黯然。
蕭琳本要去找陶慕清,想要再勸勸的,可看見石舒陽落寞地走了出來,走的方向不是回家時便跟了上來。
她一直喜歡著他,可她也知道他心里卻喜歡著慕清。
天意弄人,陶慕清卻只將他視為哥哥對待,喜歡上了認識了半個月的宋天御。
他太善良了,對慕清太好了,好到讓人心疼他的付出,好到讓她有些羨慕。
每次慕清說什么,他都不會說不;每次慕清出什么事,他一定第一個從過去;每次的每次,他眼里永遠都只有她。
明知該放下了,眼前的他卻靜靜地站在夜空下,獨自治療傷心。
可現在的她,也無法為他做什么,現在的她,也因為他而無法上前面對他。
蕭琳覺得胸口被壓著似的,難以呼吸,難過地轉身離開,彼此靜靜地療傷。
她雖然羨慕慕清,可不恨,每一人都沒有錯,沒有誰規定說他必須得愛上你,即使你有多愛他。
她會慢慢地等他,等他忘了這份情,接受新的開始。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個個都無法入眠直至天亮,連陶慕清也不例外。
一整夜的不安,陶慕清也不清楚為何不安,焦躁。
望著銅鏡里盯著黑黑的眼圈的自己,陶慕清搖頭苦笑,“這模樣這狀態,還要忙碌著接任和成親,哎……”
安氏和馮大嬸、石伯母、楊文文進來了。
“大喜日子,嘆什么氣。”安氏瞧見她這么差的臉色,問道:“不舒服嗎?”
陶慕清搖頭道:“一整夜睡不好就變成這樣了。”
馮大嬸笑道:“是不是太開心興奮了啊,過來人明白的。”
見她們都笑著她,陶慕清也沒精神說什么,只是陪著苦笑不語。
經歷了地獄般的擺弄好,陶慕清已經累得想要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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