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也將碗里的葡萄酒咕嚕咕嚕地灌下肚。

段云飛輕笑，“也罷！”

他拿起酒壇，替兩人各倒一碗桂花釀。

“好久沒喝得這么開心了，要是我哥和……”玄影一頓，隨即道：“要是我哥在就好了！”

段云飛和沈清蘭相視一眼，兩人皆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和誰，玄影就是沒說，他們也知道是誰。

看來，玄影對樂昭，也并非一點感覺都沒有嘛。

“事情終于說開了！”玄影舉起酒壇，對著段云飛道：“少莊主，我敬你！”

段云飛勾了勾唇，舉起酒碗與他相碰。

玄影喝完，又對沈清蘭道：“沈姑娘，我提前祝你茶樓生意興隆！”

沈清蘭笑了笑，“借你吉言！”

酒過三巡，三人這才停下。

紫云領著人過來收拾碗筷后，便早早離開了。

玄影說有些上頭，人也回屋去了。

段云飛輕依著椅子，眸底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薄霧。

倒不是醉了，只是，前段日子繃得太久，突然松下來，人顯得有些疲倦。

沈清蘭雙手疊放在桌面上，腦袋趴在手背上，歪著頭看向他念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段云飛抬手支著腦袋，看著她輕聲笑道：“想不到，娘子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

“沒評價你！”沈清蘭起身道：“我只是在念詩。”

“念詩？”段云飛道：“娘子可會吹笛子？”

“笛子？”沈清蘭搖頭，“不會，我會彈琴。”

她高中時，有段時間曾迷戀上古琴，也曾上某寶淘過一把古琴回來自學，學了兩年的時間，談不上多好，倒也馬馬虎虎。

“哦？”段云飛挑眉，“可否彈一曲聽聽？”

“可以。”沈清蘭痛快地點頭，“不過，你有古琴嗎？”

“當然！”段云飛起身，拉著她往室內走，“跟我來！”

沈清蘭跟著他進了內室，只見他從一旁的木架上抱下了一把被黑布罩住的古琴下來。

他將古琴放置她面前的矮桌前，又拿來了蒲團讓她坐下，這才低聲道：“這是我十五歲時，姐姐送我的生辰禮，這么多年一直沒碰過，你替我試試音？”

沈清蘭手指在古琴上撥弄幾下，隨即看著他笑問：“送你一首江湖的歌可好？”

“娘子還會唱歌？”段云飛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我可還沒入段家的門，別老是為夫娘子的。”沈清蘭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送你一首任逍遙。”

這歌雖說有些年紀了，不過，她還是挺喜歡聽的。

“任逍遙？”段云飛忙在她對面落座，撐著下顎眉眼含笑地凝視著她，“洗耳恭聽！”

沈清蘭清了清嗓子，朱唇輕啟，清脆悅耳的歌聲伴隨著琴聲同時響起：

讓我悲也好讓我悔也好

恨蒼天你都不明瞭

讓我苦也好讓我累也好

隨風飄飄天地任逍遙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氣高哪天也驕傲

就為一個緣字情難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愛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頭燒

有愛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記你的好

曲畢，掌聲隨即響起。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氣高哪天也驕傲。”段云飛由衷地贊道：“這歌真好，曲好，詞好，人唱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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