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傻姑娘就趁陸凌風聽顧蕊說話的功夫掙脫開,滿院子瘋跑。跑還不算,人家還一邊跑一邊脫衣服,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情況下,這傻姑娘竟然攀著籬笆墻爬到了茅草屋頂,站在上頭大喊大叫的好似在唱歌。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包括顧蕊,都沒見過這樣的狂人。
陸凌風顯然也沒料到這傻姑娘身手這般好,等他反應過來后,人家已經上房了,站在茅草屋頂又跳又唱的,把整個屋頂都晃得嗖嗖往下掉草棒掉黃土,嚇得屋里炕上的顧仲書在那里高喊,“這是怎么了?塌天了嗎?”
顧蕊哭笑不得,看著陸凌風央求,“大哥,大俠,現在靠你了。”
陸凌風身上還有傷,但如今這般情勢,他不上誰上啊?
默默地點點頭,他走向茅草屋檐下,伸胳膊攀住上面露出來的一根檁棒,傷口扯動,他只能齜牙咧嘴往上爬。
顧蕊傻了,說好的輕功呢,說好的飛檐走壁呢?
這古代不是大俠橫行的時代嗎?這男人不是有功夫嗎?怎么還要爬?
在她想象中,不該是站在院子里縱身而起,來個旱地拔蔥嗎?
“大哥,你,怎么不一個翻身就上去呢?”忍不住,顧蕊還是問出聲來,她拿不準陸凌風是不是深藏不露。
陸凌風兩臂使勁,身子一個凌空上了屋頂,他自認動作很是瀟灑漂亮,禁不住得意地沖顧蕊擠擠眼。
哪只顧蕊壓根兒沒看上,抱著胳膊嘲諷,“大哥,你這動作也太笨拙了些吧?”
陸凌風腳底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倒。他自認為身手矯健、動作麻利,絲毫沒有因為受傷而大打折扣,還想著跟顧蕊炫耀一番的,哪知還遭到了一番嘲諷,真是打擊他的自尊。
見陸凌風面色鐵青地瞪著自己,顧蕊又等不及了,催促著他,“大哥,你倒是快點啊,再等下去屋頂就被她給踩塌了。”
陸凌風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朝傻姑娘走去,傻姑娘見人來了,越發狂亂,又哭又笑的,還把身上本來就臟兮兮的里衣給扒了,露出上身白花花的肉來。
陸凌風“媽呀”叫了一聲,頓時手足無措,忙雙手捂著眼睛,背過身去。
顧蕊受不了地斜著這貨,平時跟他斗嘴比誰都能說,一副痞兮兮的樣兒,怎么遇到這事兒就不淡定了?
人家好歹還穿著個肚兜呢。
“大哥,快點把她弄下來啊。”顧蕊又高聲提醒他。
“可她,她光著呢。”陸凌風挺能說的一人,話都說不利落了。
“拜托,人家穿著肚兜呢。你瞎想什么呢?”翻了個白眼,顧蕊又對詠梅道,“梅姨,進屋拿床被子。”
詠梅抱了一床破被子出來,顧蕊和她撐開在屋檐下,兩人一頭一個拽著被角,抬頭看屋頂時,就見陸凌風還是沒有動靜。
顧蕊怒了,大喝一聲,“你心里齷齪,才會看什么都齷齪,趕緊把她推下來啊。”
陸凌風被她罵得額頭青筋直冒,氣得要跳腳,可惜這屋頂還沒法跳,只得咬牙切齒地哼了聲,“兇什么兇?比潑婦還潑。”
不過經顧蕊這么一罵,他倒是好意思了,上前對著那傻姑娘就一推,“下去吧你。”
那一推,他可是用了七分力,把對顧蕊的不滿都發泄到傻姑娘身上了。
“撲通……”傻姑娘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地摔在撐開來的被子上,顧蕊和詠梅兩個的手腕被震得生疼,死死咬住牙關握著被角,要不是屋頂矮,這股沖力還真讓人受不了。
“我要上去,我要上去……”從被子上爬出來的傻姑娘兀自不安生,吵吵嚷嚷的。
顧蕊讓詠梅拉住她,自己則飛快地跑進屋,翻箱倒柜找出寒水石和黃連兩味藥,用藥杵搗爛,又去灶下生火熬了鍋甘草湯。
她忙得團團轉,詠梅死死拉住傻侄女,誰也沒去管屋頂上的陸凌風。
這貨呆在上頭大叫起來,“喂,你們給我也撐下被子啊。”
“沒空,自己跳下來。”顧蕊從灶房里探頭出來喊。
“哼,我還不如個傻姑娘。”陸凌風討了個沒趣,哼哼唧唧的,又叫,“我有傷……”
“死了算我的。”顧蕊一邊倒著甘草湯,一邊揚聲道。
“這是有多黑心!”陸凌風憋著一口惡氣,只得從屋頂跳下來。
他怒氣沖沖地走進灶房去找顧蕊,想出口惡氣的。
顧蕊正在拿破蒲扇扇那甘草湯,好涼得快一些,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他,就撇嘴道,“這不是沒事?”
陸凌風頓時語結,一肚子氣都撒不出來了。
等甘草湯涼透,顧蕊又想起他來,“去把那姑娘的嘴巴撬開。”
“憑什么叫我?”正斜倚著門框的陸凌風,抱起胳膊十分不情愿,“干活倒是想著我了?”
“再多啰嗦信不信我毒啞你?”最討厭推三阻四的顧蕊,冷冰冰吐出一句話,成功地讓陸凌風閉上嘴,乖乖地和詠梅去把傻姑娘的嘴給撬開。
顧蕊先把寒水石和黃連的藥粉倒進去,又拿了一把湯勺舀了甘草湯給她灌下去。
傻姑娘扭動著身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十分不情愿。
陸凌風把她下巴往上一松,冷聲道,“喝吧你。”
顧蕊給了他一個白眼,“跟個病人計較什么?”
“病人還這么能折騰?”陸凌風沒好氣,他被顧蕊支使得團團轉,還不是拜這個病人所賜?
喂完藥,顧蕊就讓詠梅把傻姑娘拉到她屋里,過了一會,傻姑娘就不鬧騰了,困意襲來,她還躺顧蕊床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又給她喝了一次,她竟然能開口說話了。看著大家都是陌生人,她還迷迷糊糊地問,“你們是誰,我怎么在這里?”
“嘿,別說,還真有兩下子啊。”陸凌風親眼目睹,不由得佩服起顧蕊的醫術來。
顧蕊揉揉累得發酸的腰,沒好氣地瞪他,“那是,不然,你早死翹翹了。”
詠梅也好奇地問,“往常你都是囑咐病人趁熱喝,怎么這次卻要把湯藥晾涼?”
“這姑娘心頭狂熱,如果讓她趁熱喝,她未必肯喝,而且放涼了,清熱降火之功更速,也不會助長她心頭煩熱。”
顧蕊細細地跟詠梅解釋一番,聽得陸凌風頻頻點頭,“倒是有點意思。”
“當然,有意思的還在后頭呢,以后你跟著我混,不愁吃香的喝辣的。”顧蕊朝他眨眨眼,甚是調皮。
陸凌風無奈地笑了,還真沒見過如此不謙遜的人!
不過,他對顧蕊有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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