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尷尬的說，總不能把人扔地上吧，雞窩在哪？

“誒，那個，哎，這個...”

夜溪伸著手喊了好幾個妖，可愣是沒人理她，目不斜視走過去了。

果然，妖族自視清高，看不上人族啊。

不過話說回來，人也看不起魔和妖，魔也看不起人和妖，所以，妖看不上人和魔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外交沒有建設好。

可憐兮兮站了半天，終于有妖愿意看見她。

“嗯？你是人吧？”

我不是。

“嗯，是。”

“這傻丫頭怎么了？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么？”蹦跳過來的女孩子看著沒留什么妖族特征在外頭，不乏惡意的瞪著夜溪。

“呃，她吃多了撐著了，睡一覺應該就好了。”夜溪把小雞妖立在地上，塞吧塞吧大翅膀，示意眼珠子亂轉的女孩接過去。

女孩并沒立即接手，而是伸著腦袋在小雞妖臉上聞了聞，驚異：“吃了人？”

再看向夜溪的目光，古怪的不行。

夜溪：“你帶她回去吧。”手推了推。

女孩才伸手接住小雞妖，滿面狐疑。

夜溪看到了，毛茸茸兩只黑手掌。還以為是兔子呢，原來是只猴兒。

“我走了。”

夜溪轉身就走，走出一段距離后回頭一看，猴子女孩正背著小雞妖往營地里走，好長一條黑尾巴。

想，愛美之心妖也有之，估計妖族的雌性化形的時候都是從臉開始的。小雞妖也是這樣，除了腦袋，翅膀收不進去，胳膊腿上身上雞毛都沒退干凈。還不如小猴子呢，人家的嘴可是正正經經的菱形小紅嘴。

小雞妖的回歸并未引起妖族的注意，因為，她真的太不起眼了，不是她自己偷跑出來，她是不夠資格來古滄江的。

夜溪信步朝著最前線而去，聽說，整個倉禹界最頂級的陣法師，符箓師匯聚一處破除結界，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遺跡邊上，三族鎮守，互相協助，互相監督，不是隨便哪個能進的。

繪鈺真人來領夜溪進去。

修真界地界大，江河也寬闊，繪鈺真人有心讓夜溪觀賞不同的風景，所以帶著夜溪慢慢的飛過去。

夜溪咂舌，這沒了江水的河床，簡直一眼望不到邊，大大小小的石頭布滿泥沙里，干枯斑駁，有種滄桑的美。而古滄江這樣的江河，在修真界并不少見。

“真人你說，這一江之水去了哪里？里頭的魚蝦蟹螺眾多生靈呢？”

繪鈺真人也不知道，猜測：“或許河床下有什么機關，引流走了吧。”

“一整條大江啊。”夜溪感慨：“這得是多大的機關啊。”

繪鈺真人看著她笑了笑：“不過是一江之水，只要在機關術上潛心鉆研，做到并不難。”

夜溪默，提醒自己，請不要用地球人的眼光來評價這里的人，這里的人都不是人。

“聽真人這么說，你會機關術？”

繪鈺真人抬起手指憑空畫了幾下：“我醉心繪畫，當年為了畫好各式建筑，研究過。”

夜溪點頭，理解，雖然畫出來旁人只能看到表面一層顏料，但在真正的畫家眼里心里，一座建筑，不拘外墻屋頂地板要表現，畫紙上看不到的內部裝飾和構造，甚至是地下室排水道都成竹在胸，才能繪出滿意的作品來。

這就比如傳世名作和低劣的仿制品之間的區別。

忽然，繪鈺真人遙遙一指：“那邊便是妖域了。”

夜溪望去，之間一線綠蔓延到天邊逐漸生出一片乳白來，那乳白里又透著新綠，看得人眼睛格外舒服。

“妖域啊，我還沒去過呢。”

夜溪如此感慨，久久沒聽到接話，悄悄扭頭，見繪鈺真人望著妖域的方向似在發呆。

心中一動：“你去過？”

繪鈺真人回神，笑了笑，點頭：“自然。歷練總要什么地方都去走一走的，不過妖族排斥異族，其實走不進妖域太深的。”

夜溪點頭，琢磨自己裝魔族可以天衣無縫，若是裝個妖族嘛...

無歸：“你可以扮成噬妖藤妖。”

夜溪忍笑：“那豈不是妖妖喊打？”

吞天：“不是沒法子，你可以屏蔽神識查探，只要吃顆丹藥染上妖氣就行。”

那還真能走一走了。

“真人，結界破解還不知猴年馬月，不如...我去那邊散散心？”

繪鈺真人無語看她一眼：“你去散心？我豈不是要懸著心？你若真要去，等我回宗門交了差再說。”

夜溪：“...”你說句擔心我也比如此坦誠來得溫暖人心。

“再說了，”繪鈺真人繼續坦誠：“你來了，我本就打算合歡宗的主意你來拿。”

夜溪：“...”

一點兒主人翁的精神都沒有。

惡聲道：“我看真人你是想故地重游自己去妖域吧。”

繪鈺真人笑而不語。

到得遺跡前，夜溪只看見一群人圍了一個大大的圈，圈里是沒什么兩樣的沙石河底，但一層透明的水膜附在上頭，偶爾一晃反射著陽光微微刺眼。

“那就是結界？”

繪鈺真人道：“是，我帶你過去看看。”

結界很大，有千畝的面積，人被襯得很小，尤其大多數人或蹲或坐還有趴著的。

遠遠看著，像是在挖石頭。

夜溪蹲下，挖石頭，挖了一塊又一塊，不管挖多深，都有一層膜隔開。

興致勃勃道：“若是沿著一直挖下去會挖到什么？”

繪鈺真人放空微笑臉，白癡問題，除了結界還能有什么？

夜溪：“不信沒個頭。”

繪鈺真人嗤笑：“挖個球嗎？結界是另一層空間的入口，遺跡的本體又不在河底，你挖再深又有什么用？”

夜溪嘆：“真人你好無趣，反正結界打不開，或者挖著挖著就能開了呢？”

繪鈺真人笑了：“這話倒是不錯，你挖著挖著，人家就把結界打開了。”

夜溪：“...你真無聊。”左右張望，看到老熟人了，顛顛跑過去。

“門主，你也在啊。”

靖陽門主笑瞇瞇：“我又不閉關，當然在了。”

夜溪定定看著他，看得他直發毛。

“有話直說。”

“我就是納悶，為什么門主你已經是化神，怎么還沒被關進小籠子還在外頭晃呢？”

靖陽門主嘴一抽，什么叫關小籠子啊，而且，他也想退位讓賢，可是——

擔任宗主門主重任的一般都是元嬰真人，晉為化神后，誰都想多參悟天地法則再進一步，打理宗務純粹浪費時間。誰都能當宗主，但不是誰都能化神的，化神是門派的重量武器，要被好好保護的。

好聽的說法，化神之后心無旁騖一心向道。

當然，里頭還有一層約束高階大能的不成文的規矩在。

靖陽門主想退位，但，沒找到接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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