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里,除了兩個工作人員之外,還坐著田大伯、李梅梅和他們的兩個朋友。這兩人都是有實權,在這里杵著讓兩個工作人員很不自在。
五個人干脆一句話不說,都盯著室內的問話。監控屏幕不大,看不太真切,透過玻璃只能看到犯罪嫌疑人的臉和孟回的背,這幾雙眼睛就都落在犯罪嫌疑人的臉上。
他每一次開口,眼中閃過的沒意思猶疑,還有當看到田美美照片時的那種詭異的恐懼,所有人都盡收眼底。
兩個年輕工作人員忍不住小聲探討起來。
“怎么會這樣,這情緒不對勁啊。”
“是啊,上次拿了幾張照片讓他們辨認,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到這里,田大伯忍不住追問道:“二位,上次給他看的都是什么人的照片?”
坐在左邊的年輕小哥道:“有一批是我們懷疑的幕后黑手,都是最近和他們有一點接觸,在社會上也是游手好閑的人物;還有一批,是我們懷疑的‘正確受害者’,因為他們一直說找錯了人......”
在看到嫌疑人對田美美照片反應極大時,李梅梅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她還不敢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只是下意識將這件事和田美美掛鉤。
一聽到年輕小哥的話,李梅梅忍不住激動道:“他對別人照片沒反應,為什么偏偏對田美美的反應那么怪?我要讓田美美過來!”
“你冷靜點。”田大伯阻攔了她,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姿姿還在問,你先等等,這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李梅梅瞪他一眼,冷哼道:“你看你那偏心樣!”她說完轉過頭繼續看向室內,終是收起手機,沒有給田美美打電話。
孟回在看到嫌疑人年輕的臉上露出驚惶無措的神情時,沒有開口繼續問,也沒有收起那張讓他有反應的照片。
田美美的照片就那么擺在桌上,嫌疑人卻似不敢多看一樣,完全不像是前兩次,看到田蜜蜜和田姿姿的照片時,男人的潛意思還讓他多瞧了幾眼。
田美美同樣是美人,而且還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明媚美人,嫌疑人既然有心多看另外兩個,沒道理避田美美如蛇蝎。
她靜靜觀察著嫌疑人的每一個變化,直到對方錯開眼,漸漸平靜下來,她才再次開口。
“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不!不認識!”
孟回牽起嘴角,道:“我又問你具體哪一張照片,你反應這么大干嘛?”
“我......我......”嫌疑人大口喘著氣,右手捂著胸口,像是想讓自己掙脫出某種禁錮,左右一把將桌上田美美的照片打落在地。
“我不認識她,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我不知道她是誰......”
孟回一次次逼問、嘗試,并不是真的想就此套出嫌疑人的話。自從發現田美美可能會某種精神影響,她就打定主要要看看,這種影響到底有多深。
究竟需要她親自出手破除,還是用凡俗的心理精神干預也能夠做到。
看到嫌疑人這副模樣,孟回知道,凡俗的辦法很可能起不到太大作用。
用這種逼迫的辦法,逼得嫌疑人都喘不過氣,他依然能夠守口如瓶,把背好的臺詞吐出來,這說明田美美對他的精神影響很深。
雖說她不是專業人士,但意念能夠直接作用于大腦,看到里面的變化,她就明白這種影響不可能強行掙脫。
“我沒有問你認不認識田美美,我剛剛是想問你,到底認不認得出受害者。”
孟回垂下眼,她不愿意讓觀察室的眾人意識到,她從一開始就在懷疑田美美,所以必須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可是你為什么這么怕我大姐的照片?難道......難道你們想傷害的人其實是她?”
照片落地后,嫌疑人的情緒緩和了很多,聽到詢問,他再次搖頭,這回倒是斬釘截鐵,沒有了奇怪的反應。“不,不是。”
孟回見他有些虛弱,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她渾身魂力猛地激發出來,將五體投地術發揮到七成,幾乎是普通人類能忍受的極限。
“你到底受誰雇用!接到的命令是傷害誰!”
孟回這回再沒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大家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嫌疑人被仙術力量一沖,本來就虛弱的精神更加不堪一擊,崩潰般大喊道:“是田小姐!是田小姐讓我們去那個小巷圍堵田小姐!”
他說完只覺眼前發黑,腦子里嗡地一聲,朝前面的桌子倒下去,因耗神過度昏迷不醒。孟回很想刺激他醒來接著問,但想想后面還有那么多人,沒必要揪著他一個不放。
要是把人給玩壞了,他還不好交代。
她緩緩起身撿起地上的照片,又將桌上的兩張一起收回包里,朝玻璃鏡方向看了一眼,就聽到緊閉的門傳來咔嚓一聲。
走出昏暗的室內,來到明亮干凈的走廊,田大伯和李梅梅都是臉色鐵青,站在走廊一頭和兩個朋友輕聲說著什么。
李梅梅情緒更激動,好幾次壓抑不住驚呼,遠處的人都聽到她在斷斷續續地說:“......是那個小賤人......不許你們偏幫......馬上逮捕她......”
孟回走近的時候,李梅梅已經在眾人安撫下平靜了很多,只是一直捂著嘴巴嗚嗚咽咽,雙腳都站立不穩,一直靠著墻壁才能保持不坐倒在地。
田大伯臉色慘白,明明是個高大的壯年,此刻看上去竟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見孟回走來,輕輕拍了拍她腦袋,轉頭對兩個朋友說:“能讓我侄女繼續見那幾個人嗎?”
聽到他不打算放棄,反而要追查出真相,孟回覺得松了口氣。她就擔心田大伯會領她和李梅梅回家,不再往下調查。只要死者家屬不追究,這案子其實很快就能了結。
至于剛剛的嫌疑人喊出來的話,完全可以說是腦子出了問題。
“可以。”一名中年神情凝重,眼中帶著點同情,拍了拍田大伯的肩,“老田,不管結果怎么樣,你都不能垮掉啊。”
田大伯點點頭,硬是打起精神,扶著李梅梅再次進入了觀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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